宋伊宁瞪大了眼睛,一时没回过神来。
“为何这般惊讶?”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至于他们怎么死的,宋伊宁忍住不再发问。
可楚末承却是不等宋伊宁发问,便自顾自地全说了出来,“老家伙是被你气中风的,而尹氏断气的那碗药还是你亲手端上去的。”
宋伊宁感觉自己的脑子忽然嗡地一下,愣了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许久,她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干涩道:“你是在故意唬我吗?”
可她看到楚末承异常认真的眼神,再也笑不出来了。“真的是我?”
怎么可能是她!宋伊宁不信自己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伸手轻轻在宋伊宁额前一弹,随后楚末承露出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来,“逗你的,老家伙是马上风,而尹氏则是信了妖道乱服丹药,他们的死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与你无关。”
“是吗?”宋伊宁将信将疑。
“难道你还觉得会是你自己动手杀人?”
“当然不觉得。”宋伊宁使劲摇了摇头。可被楚末承这么一吓,她也没心思继续逛园子了,喊了声累,便让楚末承带她回去休息了。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南宁候中风时,阖府上下一片慌乱,而她静静地站在南宁候的床边,看着头歪嘴斜的南宁候,似乎是在笑。转而场景一变,床上的人又变成了一个女人,她的面色看上去很是灰暗,只见她忽然从床上探出身,大口黑色的鲜血从她嘴中被呕了出来,有好几滴血沫还沾到了她的鞋面上。
宋伊宁从未见过尹氏,但这一刻她却很自然地知道,这个躺在床上一个劲呕血的女人,就是南宁候的继室尹氏。
被这两个梦惊醒后,梦中的场景在宋伊宁脑中迟迟挥散不去,她想到白日里楚末承同自己说的话,难道南宁候和尹氏真的是她所害?毕竟她从未见过南宁候和尹氏,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又怎会做出这般真实的梦来。
可自己又怎会杀人呢?自己明明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又怎会丧心病狂地杀人?
就这般翻来覆去苦恼了一夜,宋伊宁双眼顶着乌青无力起身。
宋伊宁的肤色本就白皙,这眼底下顶了两乌青,更是愈发显得她神色憔悴。
“夫人昨夜可是没睡安稳?”
宋伊宁有些不愿提起昨夜之事,闷闷道:“没事,就是做了个梦,魇着了。”
韵书也没问是做了什么梦,只道:“那晚些奴婢替你煮盏安神茶,可宁息养神,想来能睡得安稳些。”
宋伊宁嗯了一声,而后想到韵书既是她的陪嫁,应当最是清楚知道自己这六年间的所作所为,昨晚的梦实在让她难以平静,她不问清楚,哪怕喝再多安神茶都不顶用。
“韵书,我在嫁入南宁侯府之后,性子上可有什么变化?”
“要说变化定然是有的,毕竟无人会一成不变。只是奴婢一直跟在夫人你身边,倒也觉不出有太大的变化。”
宋伊宁觉得韵书圆滑地紧,这话说了与没说没两样。想想也是,哪有下人当着主人的面说主人不是的,自己这般没头没脑地发问,也不怪韵书打太极。
于是宋伊宁索性直接发问:“那,侯爷还有继夫人的死,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这话,她一直仔细瞧着韵书的脸,可韵书神色不见任何变化,对这个问题,也只是轻飘飘地回答道:“侯爷死于马上风,那姨娘是侯爷偷偷从扬州买来的瘦马,只是这事到底不太光彩,继夫人自觉丢了脸面,便索性不问俗事,一门心思寻丹问药起来,谁成想妖道练假丹,继夫人服完丹药后便呕血不止,等太医来时已经回天乏术了。”
“是吗。”宋伊宁得到答复,这才好受了些。公公死在女人肚子上,继婆婆是自己乱吃丹药吃死的,她想自己那会再是不济,估计也就凑前看个好戏,幸灾乐祸一番罢了。
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做出动手杀人的事情来。况且若真是自己动手杀人,怎么可能不被人察觉。谋害当朝一品侯爵可是死罪,自己好好活着,便是再好不过的证据。
这般想着,宋伊宁轻快了不少。
是以她并没有注意到韵书在她移开视线后,脸上闪过的异色。
而后,韵书在替宋伊宁挽发时,同她道:“夫人,奴婢还有一事要禀,世子底下的管事方才过来知会过,说是前来教导夫人你入宫规矩的嬷嬷就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呀!!!
第7章规矩
宋伊宁闻言,想到前日楚末承同她说过的,半月后便是皇后寿诞,那时她若是入宫贺礼,礼数上必然不能有任何闪失。
宋伊宁虽然从小娇养深闺,该有的礼仪也是拿得出手的,可青阳远离盛京,有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入宫,宫规上的礼仪上自然不在从小所学的教养礼仪行列之中,因此宋伊宁这会压根不知入宫时该如何去做。
这会得知会有嬷嬷教她入宫时的礼数,倒是安心了不少。可又想到自己这会还在梳妆,有些着急起来,“那嬷嬷到了没有,我若去迟了,岂不是失礼?”
“夫人只管放心,教养嬷嬷若是到了,自然是被恭敬请到前厅吃茶的,夫人如今可是世子夫人,迟些去也无妨的。”
宋伊宁心想纵然自己是世子夫人,也断没有让人在外头空等的道理,要知那教养嬷嬷也是时常出入各家各族的,自己若是慢待她这名声传出去到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