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说得通,知道不是真的不能有孕,她倒是放心了不少。不过她和楚末承的孩子,应该会是什么样的呢?
宋大人是两日后回来的,楚末承放心不下宋伊宁先行赶了回来,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折腾,等他回府时,京中也差不多对此事开始有了反应,加之有青阳王府的一番操作,如今青阳官场看似依旧风平浪静,实则暗地依旧开始汹涌起来。
宋大人把控青阳这么多年,虽然底下人从无违背过他的命令,可想取而代之的却也是有的,若是宋大人失去太子信任,要被从官位赶下台来,他们这些有心取代之人必定能分上一杯羹。
只是这部分人到底是少数,可若是被利用起来拧成一股绳,对付起来倒也棘手。
这些日子宋伊宁频繁赴宴,她在探明各府态度同时,各府也在权衡利弊之中。也不知二皇子是如何说服圣上的,自京中派来的钦差也在不久之后抵达了青阳。
楚末承恢复京中那般的忙碌,每晚都在书房同宋大人商议到很晚,而白日盐政的公务一群人明里暗里盯着,更是不容有任何的过失。
多日下来,青阳已然成为多方势力角逐的战场。原先宋伊宁还能从各府家眷的态度中探查出他们对这场角逐的态度,但随着情势越来越不明,现在很难保证表忠心的就是真的忠心,而选择中立的更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倒向了敌人。
是以宋伊宁这些日子出门也是小心再小心的,在面对各府官眷的态度,也是用尽了心力去识破她们话里藏着的玄机。只是她身子到底是弱了些,夏秋交替的一场雨,却是让她病了一场。
这场病来的急,宋伊宁整日躺在床上都是晕晕乎乎的,耳边偶尔响起婢女们伺候喝药饮食的声音,更多时候她能看到床边坐着一道人影,她知道这人是楚末承,这让她很是心安,而后她会再次沉沉睡去。
晕晕乎乎时,她想起了很多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韵书又趁着她生病意识薄弱时燃药了,她也懒得废心思去想,记忆太多让她本就虚弱的神识负担过重,光是笑话这些记忆就花光了她剩余所有力气,之后更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一直那么睡着。
可她不知她的昏睡不醒可是吓坏了宋府所有人。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都说她就是因为换季着了凉,再寻常不过的病,至于为何不醒,也只能解释成她底子实在太弱,折腾不住来势汹汹的疾病。
在送走青阳城内最后一位有名声的大夫后,楚末承看着昏睡不醒的宋伊宁,眼神里那让人胆寒的戾气再也压制不住。
好好的人,忽然昏迷不醒,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有可能是被人为的动了手脚了。虽然宋伊宁身边伺候的人都是绝对信得过的,可难保不会起反心。是以她身边的奴仆还有接触过的人都成了被清查的对象。
台阶下,伺候过宋伊宁的下人们一字排开,面对审查。楚末承掌过司狱,他身边只有断案的好手,前朝嘴再硬的武将他们都能设法撬开他们的嘴,更何况后院的下人们。
这番清查,倒是真的查到数个心怀异心之人,只是这些人也只是正摇摆不定,或者刚被收买,却都没来得及听令对宋伊宁做什么便被识破。
毕竟要想下手,那必须手握害人的东西,这期间必须要接触到人才行,可一番探查下来,那些心怀异心,或者还在摇摆不定间的人,却并没有拿到毒物而后害人的机会。
宋伊宁的病,好似真的因为身体虚弱所致,与外力无关。
忽然间,楚末承想到了什么。看着排在行首的韵书,他想到韵书手中用来让宋伊宁恢复记忆的药物。
记得刚得药物时,神医便曾说过,此药必须在人正常安睡时同安神香一同点燃,若是人在生病体虚时闻到此药,恐怕会加重生病的程度。
宋伊宁病时房中伺候的丫鬟不过三人,更何况韵书还是房中管事之人,她若是动手,的确无人会怀疑什么。虽然韵书是绝对忠心的死士,可也难保她不会背叛。
而面对掌刑人的的质问,韵书面上并不显慌乱,并将她用来记录燃药的时间还有存量的册子拿了出来。
“奴婢知道那药绝不可在人病重体虚时点燃,所以绝不会是奴婢所谓,若是侯爷质疑奴婢的忠心,奴婢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韵书一向心细,记录的册子上一笔笔记得极为仔细,她手中药丸的数量也与册中记录相符。
虽说要伪造也容易,但楚末承拿起韵书写的册子,一条条仔细往下看了下去。
“你说阿宁她曾从你手中拿走过一枚药?”
“是的,当时奴婢想着夫人应当是拿药去检验里面所用的药物了,毕竟那会引起了夫人的误会,以为我拿药有心加害于她,夫人想要验清楚里面的成分,这也无可厚非。”
“那你可曾见她拿药去查明药中成分?”
“不曾,不过夫人做事一向谨慎,她若是不愿我知道,我当是不会知道的。先前夫人怀疑我之时,便曾拿香灰去找人问明其中的成分,若非夫人告知,奴婢恐怕此刻依旧不知情,所以奴婢也不知夫人是否用掉了那枚药丸。”
宋伊宁做事,楚末承是清楚的,她平日看似纤弱可怜,但心思的缜密远超常人,她做事若是不愿人知道,光靠韵书的实力,的确发现不了。
所以那一枚药丸,她若是找人研究其中的成分,那她会找谁。若她并没有将药丸给过人,而是自己藏着,那又会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