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罢了,你抱着这两个孩子到处跑,该盯上的,便也甩不掉了。”我说,“瞒不住了,无妨,就当你是我哥,是我朋友,我朋友那么多,偶尔有朋友帮我办点事,委实寻常。”
“只要没被他们查出吃牢饭的东西,就不要紧。”我沉思,“你放个长假吧,正大光明经营你的镖局,做正当营生,就没事。”
纪凌修活着的时候,该善后的都已经善后了,不会让彭昶留下把柄。所以宁乾洲就算要查,也是从纪凌修死后,察觉到彭昶踪迹的,这之后,彭昶并没做吃牢饭的事情。
所以,他光明正大做生意,偶尔以朋友身份帮我点小忙,不至于有触及宁乾洲底线的重大嫌疑。毕竟我朋友那么多,宁乾洲不可能一个一个杀。
正经朋友,他摸摸底,没什么特殊地方,便会弃了这条线。
“既然你暴露了,小方可能也暴露了。”我哄着孩子,低声,“应该是顺着小方查到你的,估计小方哪一次找你的时候,被盯梢的发现了。”
“所以……”我轻声,“你们两个的工作都暂停,光明正大交往。我身边梳头小妹跟我朋友谈恋爱,谁管得着呢?先这番掩人耳目一阵子,就当掩盖私底下那些事吧,你跟小方多谈恋爱,多过小日子,再看情况。”
我看着彭昶,“不用躲躲藏藏了,反而增加嫌疑。宁乾洲多疑,越是鬼鬼祟祟,他的注意力越是会被你吸引。”
“是那么回事。”彭昶看着我,淡笑,“你,成熟不少。”
“我看起来显老了吗?”
“思想。”他说,“你有自己的想法了,倒也有理。”
他比我大一些,小时候我喜欢偷摘他家院子里黄澄澄的柿子吃,每次都被他发现,揍我好几回。他爸是好人,看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就总端着一簸箕柿子去我家赔罪,还把一棵结大柿子的树移植到我家院子里。
一来一往便熟识了,看见他家镖局快倒闭了,我慷慨借钱给他家渡过难关,若不是他爸会做人,我跟彭昶估计八竿子打不着。
这些年,他真的跟我比亲兄妹还亲。
说话间,院长带着几个医护人员走进来,像是搞慰问,跟我寒暄。
医护给孩子们做检查。
院长请我去办公室聚聚,“多少年没见了,施医生,你走了,我们医院可缺了顶梁柱了,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陈院长,您才是平京医疗体系里的顶梁柱。”我略显生疏的客套,态度倒是亲热,笑说,“我一个小员儿可没那么重要,跟着张教授学习,还没出师呢。”
我当初入职这家医院的时候,潜移默化的给这家医院带来了很多资源,毕竟背靠军方宁乾洲,那时候宁乾洲还跟我扮演着兄妹关系,入职前夕,他提前打过招呼的,医院也尽最大努力给我行方便。
院长说,“走走走,坐坐喝杯茶。”他指着一名医护人员说,“尽快腾出一间单间病房,给施小姐的孩子,这里人多,谨防交叉感染。”
我说,“不占用公共资源了,也别搞特殊,很多孩子连病都看不上,尽全力多收治吧,一会儿我拿点药,带孩子回去。”
院长面露难色,“施小姐,我们借一步说话。”
他再三邀请我去他办公室,似乎有事相求。我把孩子递给婶娘,跟着陈院长来到办公室。
他亲自给我倒了杯水,恭维道:“施小姐能回平京,真是平京一大幸事啊。”
我没接话,谁不知道我狼藉的坏名声呢?转问,“陈院长有话不妨直说。”
他坐在红木长椅上,叹了口气,“施小姐刚刚说开点药就回去,不瞒您说,医院不仅床位紧张,就连医疗用品药品也短缺了,很多病人住了院,交不起费用,我们医院一直都是亏本经营的,当下瘟疫这么凶猛,医院也没多余的医疗资源给百姓了,我们连工资都发不下来。”
“我能做些什么呢?”我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