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祁风望清冽的声音:“二叔,若栗姑娘在圣安寺未曾逃脱,今日可还有活路吗?”
这话仿佛敲钟一般提醒了众人。
栗清嬗不觉一凛。
不会,她不会嫁给那个混混,名节扫地,便只有一死。
“但、但……”祁佑一时说不下去。
老太太沉默片刻,做了最后的决定:“柳氏病得厉害,明日起挪到庄子上养病,永远不得回府。”
为了祁衍和祁明思二人,祁家不能休妻,栗清嬗毕竟无事,即便将柳氏交给官差也罪不至死,如此惩罚便是最好的办法。
柳氏尖叫一声,瘫在地上。
老太太命人将柳氏拖下去,又看向祁风望,郑重道:“此次多亏风望,我替祁家、替清嬗多谢你。”
祁风望起身,平声道:“祖母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老太太点头,有些疲惫道:“今日便到此吧,我有些累了。”
她拍了拍清嬗的手,“明日我再找你说话。”
此刻已入夜,老太太一下午水米未进,又耗费了极大的精神,的确有些体力不撑。
众人按辈分先后告退。
栗清嬗从屋内出来,清冷的月光落在院子里,地上仿佛结了一层霜色。
虽然惩治了柳氏,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觉,祁佑离开时连招呼也未跟她打,好似她跟这个舅舅的关系也渐渐远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提灯前行。
出了老太太院子,便看到祁风望负手立在廊下,月色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身边跟着宋闻,宋闻手上拎着一个食盒。
栗清嬗脚步顿了一下,上前行礼:“大人。”
祁风望垂眸看她,问:“今日吓着没有?”
今日他当着她的面说割了那人舌头、剜了眼睛后,她看上去有些害怕。
以为他问那唐闯的事,栗清嬗抿唇,摇了摇头。
一开始听到流言,想起裙子不见了时是很害怕的,但自从他说裙子在他那儿后,她便完全没怕。
祁风望伸手,将一枚玉佩递到她面前。
“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我若不在,可以让人拿着这个找我院子里任何一个人,我会尽快赶到。”
玉佩呈碧白色,雕刻精致的吉祥纹,底下坠着一个碧色络子,微风一吹,那络子上的流栗便跟着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