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立刻冷漠地收回视线,气闷闷地憋了一会儿,才说道:“中刀的时候不该乱动的。”
诸葛娴笑盈盈:“就这个?”
其实温绒生气的点不仅仅是这个,但他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乱七八糟的,好像气得很没道理,只有这一点能明确拿出来说。
于是温绒又理直气壮起来,严肃道:“我那一刀本来就下的死手,如果不动,伤口和刀之间没有太多缝隙,出血量就不会很大,没那么快死,肯定能先把进化源送走。但是他非要动!伤口更深更大,出血量也更大了!很容易失血而死!”
诸葛娴温柔道:“但是当时司律其实有两道保障,人间镜、替死符。你应该知道他不会真的死掉。”
“知道是知道,但是……但是……”温绒皱着眉,白净清隽的脸也鼓鼓皱皱得像个包子,纠结好半晌,“反正那种情况就不该乱动!”
诸葛娴笑了起来,一直侧头望着温绒的司律也抿着唇笑。
温绒不知道他俩在笑啥,他不觉得好笑,一扭头便对着司律凶:“不要在这里嬉皮笑脸!”
司律低下头丝滑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有嘲笑的意思,”诸葛娴柔声解释,“只是觉得温绒你真的很有温教授传人的感觉,很重视生命。司律在考场上的所作所为,确实有挑衅你医生威严的意思,你生气无可厚非。我笑是感慨温教授后继有人,以及你严肃起来很可爱。真是靠谱的猫医生呀~”
听诸葛娴这么一说,温绒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多谢诸葛老师夸奖。”
诸葛娴哄好了猫,继续在乌乌泱泱的评论区和弹幕里挑网友问题来采访,问题都很友好,中规中矩,问了他们对这种毕业考模式适不适应、会不会被考场原住民影响到情绪、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温绒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诸如此类。
没多久,诸葛娴便结束采访,离开温绒的院子,往下一个学生宿舍去了。
温绒送走老师后,猛然发现司律还在,眉头又拧了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司律眨眨眼,“留下来继续道歉。”
“不必。”温绒冷漠无情站在门边往外一指,“出去!”
司律笑了起来。
他觉得温绒生气的时候比平时还可爱,脸颊都气得比平时圆,让人想咬一口。
“别生我气了,绒绒。”他一步凑近到温绒面前,伸手把温绒指着门外的胳膊压下来,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我真的知错了,利器入体时我不该乱动的。”
近得过分的距离让温绒下意识往后退,脚跟咚地轻轻撞在玄关矮柜上。
司律低垂的双眼里笑意温柔,眼波盈盈,眼底里温绒的倒映格外清晰,望着温绒的目光柔软得像三月杨柳风,像早春第一枝桃花的花瓣,温温柔柔把人缠着。
“但是,我当时真的很想亲你,绒绒。”
当时的心情,司律现在想起来都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和快意。
他顶着进化源控制给出的暗示、眼神,温绒全都领悟到,利落果断地把局势往他预想中最好的那条线推去。
无需一言,便心意相通。
他怎么能不兴奋、不激动呢?
司律握着温绒垂在身侧的手腕轻轻摩挲,微微弯腰,浅浅的呼吸从温绒鼻尖拂过,嗓音更加轻柔、缱绻,“我现在,也依然很想亲你。”
温绒看着司律,好半晌没说话。
司律的眼神和声音明明都很温柔,他却觉得好似带着比龙焰还炽热的侵略性,让他感觉有点想炸毛,但又不是生气或者惊吓那种炸毛,不太说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