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姿闭上眼睛,仿佛倒是认真地想了一想。柔而暖的光洒在她眉目如画的脸上,青丝如云,肌肤胜雪。蓉岛的风月场上从来不缺野心勃勃的妙龄艳女,何世庭这些年来连倾城倾国色都见惯。可这一个十年前就在他的心底,今日病中憔悴,都比旁人多三分颜色。
终于宝姿懒懒地转身,一条雪白的胳膊横在眼睛上挡住光线:没有,想骗你多住几天。
何世庭轻笑了一声,将她转回身来,拿开她的胳膊塞回被子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手掌下的皮肤滚烫,长长的睫毛像千百重羽毛刷过他的掌心,分明一滴泪也没有。
离合悲欢里的月色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天地间没人在意小儿女的相思零落,可那个离去多年的少女竟然又辗转万里回到十年前的家。只是当年那般恣意飞扬的笑容,此生恐怕再也不会有了。
窗外的雨早已停了。
何世庭伸手关上灯,在满床寂寞如雪的莹莹月色中揉一揉她细腻的脸颊:这么想我?
身下那朵娇花半点湿润也无,被熟悉的手指极有技巧地拨弄了数下,倒像是忽然鲜活了起来。宝姿曲起的两条长腿被他分开了摆在两边,何世庭仿佛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一眼,旋即拿起她的两只手,放在左右膝头上要她自己按住:就这样,别动。
迟疑只在一瞬间,他在床上从来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湿热的舌尖有一种原始而纯粹的引诱,略显粗糙的舌面下不过堪堪地滚过了几个来回,情动的热液便汩汩地流淌出来。这具高烧之下血热的身体格外惹人爱怜,何世庭直起身来不疾不徐地顺入一根中指,极为精准地在内里的敏感处点了一下:说一句想我有这么难?
其实他本想说的是,我知道你心里难过。
世间事大抵如此,何世庭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最清楚真正的苦痛创伤从来说不出口。越是不能忘记,越是怕人提起,因此宝姿什么也不必说,他什么也不需要问。
浸在月光中的赤裸身体像一朵百转千回的繁复牡丹,宝姿的腰躬成暧昧至极的角度,待他抽出手指才能呻吟出声,一句叹息如烛火明灭:。。。。。。都说了是骗你。
何世庭轻笑出声,他顺手拿过一只枕头,垫在她的身下。
她情愿当作是骗,那也无妨。
那里早已湿得尽透,舒展之间,真像一朵任君采撷的花。温热的舌头自入口一路舔舐进去,千万重软肉被那灵巧的舌尖一扫而过,不过数下,迷漫而出的春水已如美人泪一般,止歇不住。这具身体如今像是已经记得他,轻拢慢拈之间敏感得惊人。
她两只手抖得厉害,早已扶不住膝盖,垂落在床上紧紧攥住了床单。何世庭再度直起身来,靠在床头,将她搂进怀里。宝姿赤裸的背正贴在他的胸口,他一手圈住她,再分开她的两条腿,如同徐徐展开一把古老而脆弱的折扇。
她身上实在是烫的厉害,何世庭低下头去吻她的侧脸:算我情愿被你骗。难受的厉害?
怀中人喘息了半晌,大概实在煎熬得难受,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胳膊,气息不稳地吐出两个字:。。。。。。别停。
情真是最难启齿的话题,可血热的身体早已缠绵过无数次。本能的反应永远说不了假话,何世庭揉一揉她尖尖的下巴,让她望向窗外:你看,月亮出来了。
月色中前后交叠的身体是十年漫长而沉寂的时间从来无从想象的亲密,胡桃木窗棂的繁复雕花一重又一重,即使在清华如水的月光中也依旧辨认不出图案。这良月清风的夜终于再度描摹出繁花胜雪的过往,彼此在爱欲中望向迢遥长路的眼,恍惚间都只看见了小儿女的贪嗔执念。
她的下巴被何世庭扳了回来,一根手指在缠绵悱恻的热吻中逆流而上,探入下身那流动不止的春水中寻找爱欲最隐秘的源头。他的唇舌总是与手指同一节奏,呼吸起伏之间每一次深深的吸吮搅动都伴随着手指的摆动游走,舌尖与指尖灵活地一转,固执地在同一时刻勾勒出不同方寸的浑圆轨迹。
当何世庭温热的舌尖向后退去,湿润的双唇缓慢而温存地抚过她的唇角,那根抽出的手指已将清润的花液涂满整个腿心。
是一朵汁液饱满的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在他极有技巧的手指间颤颤巍巍地盛放,迎着渐入中天的圆月,如同以肉身向这深情祭奠。谁也不记得今夜的情热因何而起,或者彼此之间的纠缠只是在试图找回一条遗失在岁月中的归途。当他咬住她的一只乳再次探入两根手指,宝姿紧紧地抓住他的头发,在他喃喃的低语中无意识地流下极度欢愉的清泪。
他说,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