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人?那她家中是做什么的?”绮华公主久居宫廷才一眼看出,若是寻常家的女儿哪会接触假面?
“说是穷苦人家出身,南地有战事,家里人都没了逃难来的,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遇着她了。”俞挽轻手把头发捋顺,心中疑惑顿时,南边有过战事?万事有公主担着?并没有指名道姓是绮华公主,莫不是自己想岔了,那公主不是绮华?而是另有其人?
“事没办成?”话语责备分明,可云鹫仍是往日里的轻声细语,若非面色沉得吓人,甚至会让人觉得只是江南水乡女儿的嗔怪。
“二姑娘不知带了什么暗器,被她跑了。”燕草跪在地上,不放心扯动了胳膊,被射中之处隐隐的发痛。
“蠢货!”
上好的砚台被砸至额角,墨汁混着鲜血滑落至脸侧,燕草未敢擦拭,任由那透着血腥味的液体滴在衣衫上。
“那你的假面?”
“她挣脱后便跑了,并未察觉。”
“到现在二姑娘也没声张许是怕传出去坏了名声,左右扯不到咱们身上的,她还能翻出来什么风浪不成?”见她面色不愉,花影轻声劝解。
“打草惊蛇,以后再动她就难了。”屈居人之下,以前为外室,现在又只能为妾,这是何等的难堪和屈辱,加之接二连三的挫败,犹如隔靴搔痒,虽不致命,却磨得云鹫如坐针毡。
“日子长着呢,这次不成总有下次,等到了事成之日,二姑娘算什么,俞府又算什么,如何处置不都由您说了算。”
“那边来信了吗?”
“还没有,您知道的,公子做的不是件容易事,遇到的磋磨比我们更甚,夫人忍耐些时候,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他才刚及弱冠却生不逢时。”云鹫烦闷的抚了抚颦起的眉头,“本该在万人之上,如今却要为了拿回本就是自己的东西拿命去拼,若不是那个贱人!我们何至于此!”
前尘往事一桩桩浮上心头,云鹫心头的仇恨难以压制,她垂下头,看手上用了再多去痕药也遮掩不去的疤痕,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夜晚又近在眼前,亲人的尸首都在身侧,她拼力扒开头顶的黄土才得以苟且偷生。
那恨意过于浓烈,犹如焚香般倾泻入室内的角角落落,花影和跪在地上的燕草垂首不语,直至一声稚嫩的童声打破寂静。
“阿娘。”小孩子尚不知事,可俞倾察觉到了母亲与往日的不同,怯生生的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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