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何了?”
夜已是微微有些深了,偌大的雍亲王府已是沉浸在一片的漆黑之中,唯有内院书房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一身白袍的邬思道盘‘腿’端坐在几子前,手捧着本厚厚的折子,就着烛台边,细细地翻阅着,时不时地还在一旁的白纸上写写画画地计算着,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这都已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也没见其有甚言语,端坐在侧的四爷虽等得心焦不已,却也不敢出言打断邬思道的思忖,也就只能是无奈地等着,直到见邬思道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四爷这才赶忙出言发问了一句道。。更新好快。
“仁亲王果然大才,若不论道德文章,光就此章程本身而论,瑕疵虽有,却少,权责利皆细定分明,环环相扣,确是可行之策。”
尽管四爷问得含糊,可邬思道却是清楚四爷想问的是甚,无非是想知道这么份章程里是否有可供攻击之破绽罢了,对此,邬思道也只能是遗憾地给出了个说明。
“嗯……”
四爷算是个实干之人,又曾管过户部,对实务自是不陌生,早先翻阅章程之际,便已知此章程结构严谨,难以从中找出甚大的‘毛’病来,至少他本人是办不到的,也就指望着邬思道能有个说头,可这会儿一听邬思道也是这么个判断,四爷的心气立马便低落了下去,也无甚言语,仅仅只是闷哼了一声了事。
“呵,王爷莫非真打算跟着四阿哥一道闹腾上一场么?”
四爷是不吭气了,可邬思道却并未就此作罢论,但见其轻笑了一声,语带戏谑之意味地便调侃了四爷一句道。
“这……”
四爷原先无疑是有着这等想法的,否则的话,也不会通过内线去将弘晴所上之章程副本找来研究,可眼下么,既是找不到甚可发动猛烈攻势的把柄,四爷参与其中的心也就淡了去,只是不甘之心还是有的,可这一见邬思道问得蹊跷,四爷的心不由地便是一突,迟疑着不敢作出个明确的表态。
“王爷若是真这般想,那就离倒霉不远了。”
四爷这等迟疑的态度一出,邬思道嘴角边的讥讽笑意立马便更浓了几分,毫不客气地便给了四爷一记当头‘棒’喝。
“嗯?先生之意是……”
听得邬思道这般说法,四爷不由地便是一愣,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还是搞不懂邬思道此言何意,不得不试探着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王爷应是已注意到了,陛下之立场已然转变,在仁亲王的绝对强势面前,陛下已不打算再做出甚强硬打压之蠢事,若非如此,今日他也不会对仁亲王的章程不置一词,此无他,陛下不过是打算当一拉偏架之仲裁罢了,如此明显之做派,但消不是瞎子,都能看得个通透,以仁亲王之大才,又怎可能会被‘蒙’在鼓里,王爷以为然否?”
邬思道神情淡然地笑了笑,言语平和地先行分析了一下总体之时局变化。
“嗯,先生所言甚是,若非如此,四阿哥也不会表现得如此之活跃,此不过是打算投机邀宠罢了,应不致令弘晴小儿大动干戈罢?”
四爷原就是个‘精’明人,虽不曾亲身参与今早的那场议事,可听过了二阿哥的转述之后,心中其实已是有了个明确的判断,也正是因为此,他才想着看能否也跟着投机上一把,至于说会因此倒霉么,四爷却是不曾去考虑过,对邬思道的论断,自也就不是太信服。
“王爷可是以为仁亲王前几回都不曾下狠手,此番亦然如此么?嘿,若真是这般想法,王爷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别忘了猛虎终归是猛虎,哪怕趴在窝里不动弹,那也断不会改了吃人之本‘性’,前几回之所以不动,那是因出手的人是今上,仁亲王心有顾忌,至于此番么,既是今上要当一偏心之仲裁,为震慑诸方故,仁亲王下狠手乃是必然之事矣。”
邬思道‘阴’冷地一笑,直言无忌地便点破了此番弘晴必然会下狠手之关窍所在。
“原来如此,也罢,小王姑且坐观便好。”
听得邬思道这般分析,四爷的心气立马便消了去,左右他此番也只是想着敲敲边鼓而已,有一枣、没一枣,都差不了太多,就算放弃了,四爷也不觉得有甚太大的遗憾。
“坐观?呵呵,如此掌权的大好良机,王爷岂可坐观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