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庚邪后知后觉:一时不察,忘了放水。
鉴官咽了咽唾沫,好半天才干巴巴道:“萧、萧庚邪胜,拔得头筹……”
庚邪瞧了瞧周围人的神色,大部分人还木讷着,还有人回神后面上愤然,多半是觉得庚邪隐藏实力,等太子一来就发挥出来,居心叵测。
庚邪弯了弯嘴角,有意思,那不妨更有意思些。
他从擂台上跳下,一个起落便到了辞树跟前,在众人惊呼以及大喊“无礼”声里,他在席前站定,太子坐着,他站着,他微微倾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太子平行。
“太子殿下,我观您玉树临风,也必具慧眼之能,小人薄才,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不知能否入得了您的眼?”
庚邪带着眼罩,辞树只能看见他一只眼,但他眼闪烁着无比的光芒,只要答应了,似乎便有了亿万星辰作伴。
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当是年少好儿郎。
辞树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他听见自己笑了:“好。”
※※※※※※※※※※※※※※
另一头的相知并不知道庚邪已经出尽风头,他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的纸张,有些为难。
本以为二皇子要执笔文官,应该会考校文章词赋,没想到卷轴上白纸黑字,尽是些解谜破案之类,要求思维活络的。难道是不难,问题是自己把握什么度才好。他偷偷看了看周围的人,很多人已经愁眉不展,陷入焦灼。
相知略想了想,最后想明白了,既然要接触皇子,还是引起重视的好吧?他们身份已经低调了,若是方方面面都过于低调,还怎么跟天界的大人物们查探消息。
于是他毫无心理负担,下笔飞快,迅速答完了考题。
某种程度上,他跟庚邪骨子里果然是一样的,就算两人不曾被萧辰带在一起教导,恐怕他们也能凑到一块儿去。至于性格问题,萧辰表示星君的性格都是天生的,落地就是成人,他绝不背锅。
相知心里有了计较,萧辰中毒的事是太子负责,二皇子协助,如今看二皇子的这些考题就能知道,他找的也不是会写就行的文官,分明是要跟着办案用的,于是他胸有成竹将答卷递了上去。
文试并非当场出结果,还得等考官审阅,相知回到天界众人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发现庚邪已经回来了,并且旁边围了一群人,这里住的都是从凡间飞升上来的,许多人一直分不到好活儿,也就一直住在这儿,相知一听,全都是道喜的。
“道友好本事,直接提拔到太子武卫,日后还请多多照拂!”
“恭喜恭喜!道友果真非池中之物,必是要飞黄腾达的!”
庚邪客客气气点头:其实他并不想理睬,但相知说得对,要打探消息,不能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姿态,要快速融入天界。因此从演武场一路到这儿,道贺的他都有回应,至于那些挖苦挑衅的,他视若无睹。
我脾气可真好,庚邪心说,在我面前挑衅,没立刻把你揍得满地找牙,全是我宽宏大量。
庚邪见相知回来,便客客气气请其余人出去,他和相知同住一个屋,大家都知道他俩恰巧同姓萧,又是一块儿飞升,关系很好,知道他们有话说,便识趣地出去了。
相知挥手给屋内下了结界:“看来你成功了。”
屋子不大,庚邪坐在塌上,屈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拎着壶酒,随意晃了晃:“揍人而已,手熟,也都不经打。已经成为太子武卫的人里倒有好手,有机会也想揍……跟他们切磋切磋。”
相知坐在桌前,托着脑袋:“我还得等考官阅完,题目我都会,如果没别的测试,我就没问题。”
相知把他对二皇子招文官的想法一说,庚邪道:“他们应该还要查中毒的事,毕竟星君肯定会为此事来天界一趟,就不知道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心想查。”
“两个皇子手底下跟着查过案的人也能有情报,”说到这儿相知道,“夸奖你一下,还算有点人缘。”
庚邪往嘴里又灌了一口酒:“他们不过虚情假意,我也只是逢场作戏,拿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就成。”
相知嗅了嗅:“什么酒,没闻过的味道。”
庚邪:“不知道,太子殿下赏的。”
相知微微睁大眼:“天界人单独给的东西你也敢喝?”
“没毒,味道还不错。再说我现在身份就是个无名小卒,堂堂太子,给我下毒做什么。”
庚邪晃了晃酒壶,酒没了,他手一翻,酒壶消失不见,被他收了起来。壶是个玉器,上面雕着朵兰花,里面佳酿本该细品,却被庚邪牛嚼牡丹给咽了,太子殿下赐酒,庚邪就着那些人艳羡或者嫉妒的目光下酒,滋味甚好。
庚邪从塌上翻下:“武卫有别的住处,之后我便不住这儿了,但我们有事要商量时还是来红尘居,天界之人甚少踏足,清净。”
凡人飞升后的住处就是红尘居,有本事的都搬出去了,留下来的不受人重视,掌管他们职务分配的文官虽是天界人,修为却不高,看着脑子也不灵光,不足为惧,其余人除了通传事务,很少踏足这里。
至于通传事务,庚邪的嘴真是开了光,话音刚落,就有天官带着卷轴来了:“萧相知可在?”
相知和庚邪对视一眼,撤掉结界,走出门外,相知朝天官行礼:“在下萧相知,不知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