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允的身子热热的,发烧发的厉害,可眼眸却非常亮,亮的透彻,看似烁烁有神,似乎没有疼痛的感觉,一瞬也不顺的盯着竹御。
如果竹御睁眼,或许能从竹允的眸中瞧见一抹哀伤、无奈。
时间就这样过着,竹允清浅地呼吸,耳中倾听着竹御有力的心跳声。
天露鱼肚白时,竹允倦了,阖上眼睛慢慢入睡。
模糊中,他听见竹御的呢喃声。
“明明不爱你,可是你不在身边,又会空虚……竹允,或许我永远不会爱上你,可……可以给我温暖的感觉的人,只有你……所以,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只一句,温温热热的液体打竹允的眸中流落而出,心里灼烧一般的痛着。
泪水浸湿了绷带,被泪水浸入的肌肤异常的热,让竹允潜意识中认为那是痛。
如果,喜欢换来的是伤痛,就扭曲成恨,那一片热,似乎就是教训。
如果不为竹御的话所牵动,心不会痛,如果不为竹御的话所难过,就是被伤害了,也不会在意。
竹允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足有七日,单薄的身子与床仅仅贴合,动弹不得。
浑身热热的,无数的大夫被请到竹家看病,均摇摇头,说:“老夫无能为力。”后,就离去了。
这七日,不管竹御如何忙,总会抽空来看看竹允,呆呆地看着,偶尔,躺着的人便会睁开那双透亮的眸子,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视竹御如无物。
竹御爱上了那双如流光般的眸子,那双眸总是闪着冷凝且默然的情绪,它会停留在任何物件上,却独独不会停留在竹御身上。
有时,落子生也会同竹御一起探望竹允,那时竹允会把一直停住在物件上的目光放到落子生身上,一眼、两眼……竹御眯起了眼睛。
竹御有挖掉竹允眼珠子的冲动,可他还不知道,他是因为不想让竹允多看落子生一眼,或者是因为不想让那双眸子注视着他意外的人。
七日后,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竹允醒了。
侍女每日都会为竹允换掉身上的纱布,每当此时,室内便会有着一种花草的熏香,闻着闻着,心旷神怡。
偶尔,侍女会对这竹允的面,说上那么一句“妖孽”,也被此时正巧入门的竹御听见了。此后,为竹允换纱布的人被换了。
慢慢地,竹允腐烂的肌肤开始治愈,结成一层新的肌肤。
竹允年幼,肌肤生长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娇嫩的身子已不需要纱布的遮掩了。
竹允的肌肤很白很嫩,新生的肌肤就像婴儿一般,水嫩嫩的,任谁见了,就先掐那么一下,可轻轻一掐,就会红了。
竹御为竹允建筑了一层阁楼,离竹御的寝居非常近,打竹允肌肤痊愈后,便搬过去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竹允在竹府的身份很诡异。
明明应该是少爷,却成了竹御的仆人,现在则是男宠。
做男宠的,总会被人骂个“贱”字。
竹府里开始流传着一种谣言。
“那竹允啊,是狐狸精,没瞧见他狐媚的,连御少爷都勾搭上了。”
“没准儿他还是御少爷的弟弟呢,这天理呀,难容。”
“竹家怎么就会有那么一个人?真是败坏……”
这些辱骂人的言语传着传着,便传到竹允耳中了。
竹允躺在床上,脑袋微微偏着看着门口,在那一扇门后,总是能听到别人恶意的辱骂声。
人家是故意的,就专门在他的门廊上说。
一句句的,听多了,便没有感觉了,因为习惯了。可是这种习惯来的太苦,太多太多的辱骂所换来的习惯,也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