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后,也出了一件事让邱氏加快速度离开长州了。
唐寅来信,唐广德病了。
唐广德近些年的身子还好,家里日子过得好,没什么要他操心劳神的,天天散散步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是清贵。只是毕竟也有四十几了,别人家在这个岁数孙子已经满地跑,他自然也不会年轻到哪里去,时节一变,头疼脑热的总免不了。
这一阵刚刚入夏,江南地带比较闷热cháo湿,唐广德因贪着凉夜里睡觉没仔细,就受了寒。
若是普通的受寒唐寅自然不会写在信里让母亲担心,肯定是在病快好了才寄信来说。可据唐寅信中说的,唐广德这次病了有四五天了,一直没大好。
邱氏就马上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马上回去。唐申也很担心父亲,马上就同意了。
因为要马上回吴县,永禄和方行舟的计划就不得不改一下。问了唐申,唐申撇撇嘴指点两下,两人恍然大悟,开心地收拾东西去了。
邱氏先是去未来亲家留了话,然后谢过了徐家这一个月来的招待,好好地陪了姐姐半天后,一大早带着儿子坐着马车返回吴县。
因为走得太急,唐申没有来得及和文征明好好道别,只得请他一定去参加唐寅的婚宴,文征明立刻点头应下,亲自送唐家人出城。
而在一行人离开的当天晚上,徐家出了点事。
当天晚上天色其实不错,明月高挂,繁星点点,加上难得的晚风习习,凉慡宜人,是个好天气。一般这种天气不适合半夜做贼,只是对于有些准备的人来说,一点影响都没用。
在方行舟和永禄的帮助下,花了几个晚上将徐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遍的几个男子从一个角门里溜了进来。这门是下人们出入的,只要没到落锁的时候,都是可以随便进出的。不过今天晚上因为有人过生辰,几个奴才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酒,所以门是没有锁的。
几人踮着脚进来,弯着腰,贼一样的往前摸索。其中有一大汉更是委屈地小声说:&ldo;虽然是为了给二爷出气,虽然俺娘一直骂俺不是啥好东西,但俺这一辈子都没进别人家偷过东西。&rdo;
他前面那个瘦小些的男子就回头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地骂:&ldo;闭上你的臭嘴,咱们又不是去偷东西的!&rdo;
只听噗地一声,一个跟在后面的男子立刻骂了起来:&ldo;妈的,哪个家伙放的臭屁!&rdo;
他前面的那男子回头不好意思地说:&ldo;嘿嘿,今天晚上黄豆吃多了。&rdo;
&ldo;都他妈给我安静点!&rdo;走在最后的那男子一脚踢上前面人的屁股,然后马上发现自己闹出来的声响也不小,立刻猫下腰下小心地四周查看。
一行五人没看到周围有人注意,这才加快速度往已经熟悉的路线上跑。因为摸了几回了,对徐家巡夜的情况非常清楚,熟练地避开人摸到了一个院子外面。
院子里挺安静的,院门关着,趴在墙头上看里面一片漆黑,其中最瘦小的那个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翻过了墙头,光看那灵巧的身手就知道他是有些功夫的。然后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没多久后开了院门,放其他人进来。
所有人进来后门又立刻关上,几人沿着房子直接溜到了屋后窗边,在纱窗上剪了个小洞,然后吹了迷烟进去。
等着里面没有其他动静了,几人小心地打开窗子,见没人注意,两个不胖不瘦的男子立刻钻了进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地摸进了房间,没有一会扛着一个用被子包裹得紧紧的人出来。五人不敢耽搁,立刻由最高壮的那个扛着,飞快地出了徐家。
一路很顺利地没被人看见,五人没有跑多远,转个弯就进了一个隐蔽的小巷子。
巷子里准备好了一些,呃,应该说武器吧,反正就是些木棍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人团了条汗巾塞到那人嘴里,然后一人拿一根棍子,一边敲打着手心一边嘿嘿阴笑,那模样跟地痞流氓看一漂亮小姑娘的神情很有几分相似。
五人非常小心,人就包在被子里没有露脸,嘴也被堵住了,只要他们不说话泄露身份,就没啥可顾忌的。永禄小哥说了,打,打得他祖宗都认不出他来!
于是,五人难得拿出吃奶的劲开始舞棍子敲打,月光照she下看得出几人打得头上都冒汗了,最瘦小那男子都气喘吁吁的,可见打得颇为卖力。
五人打得过瘾,地上那被茧也痛得厉害,跟虫子一样不断地蠕动翻滚着,不过他好歹是被包了被子,打得再狠也只是皮肉伤。所以五人不跟他客气,打打停停地闹了一个时辰,累得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这才停手。
被子里的人已经晕过去了,五人凑在一块小声商量:&ldo;永禄哥怎么吩咐的来着?&rdo;
&ldo;打完了扒光了挂城门上。&rdo;
&ldo;挂不上去吧。&rdo;
&ldo;当然挂不上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