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两人也因为开门声,齐齐看向她他,顾悦弯腰去拉何啸的手也停住了。
何啸先回过神来,吼道:“冒冒失失的还有没有点儿规矩了,快把门关上。”
“您快起来……”顾悦语气里有几分无奈,她本不想暴露身份,可是老管家猜出她的身份,又告诉了何啸。
这次不待顾悦搀扶他便爬了起来,黑着脸道:“何西,下次再学不会敲门,军法处置。”
“你在开玩笑吧?军法处置你可就我一个独苗。”何西翻了个白眼,低头小声嘟囔道:“杀吧,看我爹回来不杀了你。”
何啸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我父亲刚才为什么跟你下跪?”何西揉了揉脸,再抬头看向顾悦时,一脸烦闷。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开个门动静搞的跟敌军破城似的,老子一把老骨头快被吓软了。”
不待顾悦说话,何啸便先开口道。她猜何啸是不想让何西知道她的身份,也跟着点了点头。
“我把我父亲吓跪了?”何西一脸茫然,不敢相信似的望着顾悦,顾悦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何西你说的什么话?老子只是年纪大了,又一晚上没睡,身体有点虚。”何啸气的脸都红了,赶在何西张嘴之前,再次道:“赶紧给老子滚。”
“哎呀,儿子又不是故意的。”何西没有当回事,找个椅子屁股还没挨上去,便被何啸拽了起来,愤声道:“快滚。”
何啸亲自把何西拽出去,门关上,这次回到顾悦跟前,拱手恭敬道:“小主子找何啸何事,直接吩咐即可。”
“何将军不必如此,云家已被满门抄斩,我不是你主子。”顾悦收敛好心情,如初见时的宁静安然古井无波,像一把收敛锋芒风华尽藏的神兵利器。
“您永远是何啸的主子,也是何西的主子,只是何西性格太单纯,三言两语便能与人交心,为了小主子的安危,属下才瞒着他,还请小主子勿怪。”何啸再次恭敬道。
顾悦低眉,眼中闪过些许无奈,她不想再报仇了,是真的不想拥有云家姓氏,自然也不想做他主子。就算她想报仇,以她现在的功力,足以抵千军万马,何啸于她来说也只是累赘罢了。
她想了想,直奔主题道:“你可知道樵夫镇,寡夫村?”
“知道,那不是夜太、祖的故乡吗?”何啸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没有听说过那里有宝藏的秘闻,只听过那里的饭后闲谈。
好像说那里在二百多年前还不叫寡夫村,是夜太、祖觉得皇后泼辣,就改名为泼夫村。
太、祖死后,已成为太后的皇后,为了泄愤,令皇帝女儿改为寡夫村,日日养宠臣在宫中,给死去的丈夫带绿帽子。
当初被勒令出家为奸妃女儿腾出太子尊位的嫡皇女,自是愿意侮辱先皇,甚至主动派人从寡夫村抓男人抓女人送进后宫,给她爹也就是太后享用。
一时闹得满朝风雨,更是成为流传民间好几百年的笑谈。
“那里藏有无数金银珠宝,你可派人去取用用以军饷,也把这北云城好好修缮治理。”顾悦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仿佛说的不是无数财宝,而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何啸哪里敢信,听的一脸尴尬:“您说笑了,这北云城未治理好是下属的失职,只是连年征战,一年到头来,那些野人总会找机会冲进来烧杀抢夺,治理繁荣起来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见顾悦低着头,没有表态,他连忙又道:“边塞之地,皆是如此,一旦失守,这里的百姓便会卷铺盖逃跑,再收回来之后再回来,回来时城中早已被洗劫一空。所以还不如就这样罢了,而且有钱人早已去别处生活了,留在这里的人都是穷的找不到出路,哪里有钱花在这上面,便是属下下令征收也收不上来什么。”
言下之意这城没得治,也不用治,治了也没用……
“我没开玩笑,那里的宝藏我亲眼见到过,你若不信,我可以带何西走一趟。财宝归你,只要你答应我把北云治理起来,别让它这么荒芜。”
那些财宝用作军饷,打垮北边的野蛮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那些野人不敢来犯,再加上财宝支撑,这北云恢复繁荣自然也不难。
何啸捋着胡子,也开始沉思起来。
顾悦继续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发一言,宛如入定的僧人。这样的她,或许才是那个历尽沧桑看透世事凤凰涅槃破茧成蝶之后的顾悦。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啸终于开口道:“我信小主,只是可否让属下的夫人去,他行事沉稳心思缜密比何西做事靠谱些。”
“可以,明日动身。”
顾悦起身,便要离开,何啸看着她,有些尴尬道:“他还要几日才能回来……”
闻言,顾悦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压抑着内心的烦躁道:“几日?”
“两日,属下马上修书催他回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快四个月的身子,眼看着就要遮不住了。而从这里去樵夫镇要十几日,从樵夫镇到长栖还要差不多一个月左右,要带着这么重的身子奔波那么久,她有点惆怅。
顾悦沮丧的从书房里走出来,一直在院子里没有离开的何西,看到她出来匆忙赶上来,问出了他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姑娘,你叫什么呀?我叫何西。”
她随口答道:“顾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