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归矛盾,处在这种环境下倒没人舍得大声喧哗。一时间静悄悄地,只听得林中鸟儿轻鸣,显得这院落越发幽静起来。
怀袖本就体力奇差,今日又是爬山又是求签,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地方放松下来,挽着凤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的悄悄说话,不一会儿,便在身边少年低沉柔和的声线中睡过去。凤等了半天,没听见少女答话,偏过头看她已经靠在自己肩头入睡,也不再说什么,只静静的接过学长递来的茶搁在桌上,手里摩挲着在半山腰抽到的签纸,歪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是卡在和谐场景出不来只能记流水账的废材作者的分界线‐‐‐‐‐‐‐
院落里气氛正好,忽然闯进两个中年人,将什么东西用力摔到最近的石桌上,气呼呼的靠着石桌坐下。声音虽然不大,也足够吵醒素来浅眠的怀袖。少女揉揉眼睛,气恼的瞪了那两人一眼,倚着凤缓缓坐起来。
众人见惯了她冷静自持的样子‐‐好吧,顶多还有和迹部针锋相对喷洒毒液时的讥诮‐‐突然看她撅着嘴巴摇着凤的胳膊撒娇,倒觉着平日里淡淡的眉眼都生动起来,教人移不开眼,不由地也随着少女的眼光向那两个不速之客瞅过去。
那边的中年男子争执正烈,眼看着颇为斯文的两个人都快打起来了,向日自己好奇,又禁不住搭档的挑唆,仗着身材娇小,悄悄挪了过去。片刻之后,眉眼弯弯的溜回来:&ldo;放心吧,两个学究,打不起来的~&rdo;还没解释清楚,一个人倒伏在桌上笑得脸通红。
身边的帽子君一个弹指敲在他脑门上:&ldo;有话快说。&rdo;
向日一跃而起,对着竖起耳朵的众人比划:&ldo;他们两个啊,不过是自认怀才不遇的书呆子。刚刚在半山腰抽了签,那和尚说他们前途黯淡;他们不服气,在正殿又抽了一次,还是下下签。两个人相互埋怨,接着就吵起来了。&rdo;
&ldo;切‐‐&rdo;下克上不屑:&ldo;这也值得学长笑成这样?&rdo;
向日摆手:&ldo;当然不是啦。好玩的是他们又不会吵架,心里又气又急,结果就拽起文来啦‐‐&rdo;
&ldo;一个讽刺:
有水也是溪,无水也是奚。去了溪边水,添鸟便成鸡。得势猫儿雄似虎,褪毛鸾凤不如鸡。&rdo;
&ldo;一个回击说:
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了棋边木,添欠便成欺。鱼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哈哈~吵架吵成这样,真是太白痴了~&rdo;
怀袖见他手舞足蹈,将当时的情况转播了一遍,倒觉得这位学长比那场无聊的争执更有趣,也扑哧一声笑出来。
迹部斜了她一眼,看见她靠在凤身上懒洋洋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挑衅,反唇激道:&ldo;某人不是自视聪明,文采出众吗?不如去教训他们一顿,还你清净,再接着睡死,不是很好吗?&rdo;
怀袖无视,抬起手掩在嘴边打了个哈欠,笑着面对向日,看似教训的念道:
&ldo;有水也是湘,无水也是相。去了湘边水,添雨便成霜。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rdo;
你骂本大爷多管闲事!迹部青筋,真是佛都会有火!还没开口反击,便被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打断:
&ldo;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小姑娘年纪轻轻,性子倒是淡漠&rdo;随着走出来的是个七十左右的老和尚,言中之意虽是指责,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
怀袖坐直,淡淡瞧了眼,回敬道:
&ldo;怀袖性子淡漠无妨,但大师身属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佛家戒贪、嗔、痴,您这般古道热肠,不怕破了修为?&rdo;
老和尚不理会少女话里带刺,仍是笑呵呵的:
&ldo;你叫怀袖?想必替你取名的人极为疼爱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只能拢在衣袖怀抱里好好宠溺……好名字!&rdo;
果然,年纪大的都是成精的狐狸,居然转移话题,怀袖腹诽,随即苦恼反省,为什么自己老是招惹这样的人呢……
‐‐‐‐‐‐‐‐我是看大小狐狸打哈哈的冰帝众人冷汗直冒的分界线‐‐‐‐‐‐‐‐
尽管不舍,怀袖还是由迹部家专车送到了地铁站。眼看着时间快到,少女想跟凤说些什么,无奈那串长长的电灯泡死咬着两人不放,大有要挖尽今天最后一条八卦的架势。
怀袖招手示意忍足过来,耳语道:&ldo;……你们是故意的!&rdo;
小狼同学摊手:&ldo;没办法,作为部里唯一交了女朋友的凤,当然要为我们这些单身汉提供经验~&rdo;
……打死我都不信你们的经验会比长太郎少,少女黑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和颜悦色地商量道:&ldo;……立海大第一美人的电话号码?&rdo;
&ldo;成交!&rdo;
眼看着拿到好处的忍足哄着其他人离远一点儿,怀袖示意凤弯下腰,从背包里拿出一枝大红的扶桑花,递到他手上,唇角一翘,笑道:&ldo;束手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我偷偷摘了花,你可不许告密呀~&rdo;说着,趁凤还未回神,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也不敢再看,撇下捂着脸发呆的凤,只身逃上了回神奈川的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