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歌愣神的听着延陵仰风提到这段陈年旧事。
用极端残忍的手段,逼死一个孕妇,连带着那尚未出生的孩子都不允许出生。
沐晚歌下意识朝门外的两个孩子望去。
墨兮兮和墨止夜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对于母亲而言,是这世间最可爱的存在。
谁敢伤了他们性命,沐晚歌必定会追杀到天涯海角。
还有所爱之人。
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和墨为寂一起并肩,共赴沙场。
若是他被人所杀,她也一定会报仇雪恨。
沐晚歌的心闷闷沉沉,不由自主揪紧了双手。
她根本不敢去假设这件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延陵前辈,虽说温良的妻子和孩子惨死,但晚辈还是很困惑,当年的温良并未作恶,他的妻子也行医救人,所以,究竟温良和他的妻子究竟做了什么,会让百姓们下此狠手,还伤及腹中无辜胎儿?”
沐晚歌全身都紧绷着,一眨不眨的看向延陵仰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回答。
“呵呵。”延陵仰风沉默许久,忽然冷笑一声,随后越笑声音越大。
他转过头,看向沐晚歌,像是在说一件笑话似的:“他们什么也没做,他们本身就是错。”
沐晚歌困惑不解。
“温良十一岁那年,尚未出师。在偷偷外出采药时,捡到了被父母丢弃,奄奄一息且只有两岁的宿瑶儿。他把宿瑶儿带回去,但是师父并不收女徒。温良只能自己想办法收留她。宿瑶儿从小跟着温良长大,温良对她而言,亦师亦父。她不习武,只跟着温良学习医术和用药。后来,宿瑶儿过了及笄之年,成了温良的妻子……”
延陵仰风顿了顿,满目荒唐,“宿瑶儿被村里人侮辱殴打,温良带她离开。原本想着隐姓埋名,换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小日子。谁知,无论他们住哪里,都会被风言风语缠身,直到那日宿瑶儿和孩子惨死。
即便这样,那日当温良赶回来的时候,这群百姓都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杀了宿瑶儿这妖女和腹中的孽子,是光宗耀祖的一件事。他们还试图劝说温良,这一切都是被妖女所迷惑,他才会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来。现在妖女已死,温良可以安心度日了。那日,向来只行医不动武的温良屠了全村。再后来,他便是你们所见那样。”
沐晚歌这才恍然顿悟。
他们什么错都没有。
可对于这世俗而言,他们本身就是错。
医得了人命,却医不了人心。
当年发生的事,延陵仰风说出来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话。
可其中的痛苦绝望,爱恨情仇,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有多刻骨铭心。直到温良死去的那一日,他都无法释怀。
沐晚歌无法再开口劝说延陵仰风相帮一事。
她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和无奈。
那惨死的宿瑶儿和孩子,也是他的弟妹和侄子。
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他都不愿再搅和其中。
他带着凤清酒远离世俗烦恼,只过属于他们自己平凡简单,却又幸福的小日子。
他不用担心已嫁为人妻又成了寡妇,且早已为人母的凤清酒,会遭受到外界人的羞辱诋毁。
而这些看似平淡如水的生活,却是温良当初和宿瑶儿想要却得不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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