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海按着太阳穴,用力闭了下眼:
“所以,这里是翰白宗,故事……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方雀:“?”
容海环顾四周:“翰白宗的秘密败露了……”
方雀紧盯着他的眸子,她很确定——
藏在这双眼后望向她的灵魂,已经截然不同了。
她试探着开口:“海色?”
容海一僵,倏而抬眼:“你怎么……”
方雀晃了晃空掉的白瓷瓶:“没时间解释了。我先去趟丹房。”
她与容海擦肩而过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欢迎回来,好好控场。”
容海目送着她走远,面上仍有些怔忪。
而那首圆舞曲,原是海难当晚,古典乐团演奏的最后一首曲目。
也是找回海色记忆的密钥。
方雀记得,丹房中张贴的注意事项中有一条:
“子”至“巳”号丹炉终年用于拜月丹炼制,切勿熄火。
六只大丹炉炼出的拜月丹,怎么也够狐狸们分的了。
丹房的门窗被真火烧得一干二净,徒留砖墙立在原地,黑漆漆的,像只因惊恐而大张双眼与巨口的野兽。
灰烬就这么堆了半人多高,方雀并指成诀:
“风从天外吹来。”
微风平地而起,附于丹炉上的木灰如流沙一般,渐渐褪去。
方雀收势,风止。
十二只躺倒的丹炉现于眼前。
方雀经过砖墙,走到“子”号丹炉旁。
丹炉经雨洗风吹,早已冷了大半,徒手便可打开。
炉盖一开,浓重的药草香气飘出,方雀下意识低头,盯着炉肚上的“子”字,皱眉。
她一介外行人都能闻出,这里边炼得根本就不是拜月丹。
是续命丹。
方雀围着丹房绕了小半圈,依次打开接下来的五只丹炉,直开得方圆三里都是不语湖心草的味道。
她一巴掌拍在“午”字号丹炉顶上,垂头不语。
这本该终年用于拜月丹炼制的前六只丹炉里,盛得满满都是续命丹,一枚拜月丹都没有。
其间的弯绕很简单,方雀用手指头都能想通:
不过是卫平泉刀子嘴豆腐心,明面上对容海严刑拷打、杀鸡儆猴,背地里又心疼不已,暗戳戳地占丹炉给人家炼补药。
方雀攥紧手指:
好啊你个卫平泉,身为宗主亲犯门规,容海那股子落拓不羁的劲儿原来都是从你这儿学来的。
如今……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