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笔下的角色,她最懂他。
凭着何山的钢圈指环,二人顺利离开潮升。
方雀一语成谶。
偌大的香兰殿里极静极暗,通天的玉柱上蜿蜒着红色的痕迹,不知是光还是血。
方雀祭出七弦琴,皱起鼻子:“又是七窍封禁术?”
何山:“不。”
他也注意到了玉柱上的赤痕:“是秋子煜他,替代了太阳。”
方雀:“什么叫……”
“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方雀的话,她抬头去看——
香兰殿的大门被什么东西一举撞开,方雀走到近前,才发现撞进来的,是个没了声息的人。
那人穿着天虞宗的水蓝色衣袍,七窍溢血,两只手腕处被割得整整齐齐,双手不翼而飞。
砍掉对方的手,确是秋子煜惯用的虐杀方式之一。
方雀蹲在尸首旁,抬头向殿外望去。
天际不算黑,却也不够明朗,混沌得像一滩泥水,泥水污浊,掺杂着血气。
本该悬有太阳的地方,悬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这人身周也有光,可这光没有一丝温暖可言,照不亮万物众生,反而在灭世降灾。
暴露在光下的生灵,悉数惨死,无一幸免。
方雀:……
见光死,真就离谱。
何山走了过来,随她望向殿外:
“他吞掉太阳,自己成为了太阳。”
方雀苦笑一声:他们方才还轻描淡写地说要杀了秋子煜……
笑死了,根本干不掉。
他们当年预见,即使能将秋子煜的三个□□合并也不是什么好事,反而会引起更大的祸患,才断然放弃了这条路,宁愿以一人之命换众人平安。
可是这一次,不能了。
他们说好要一起回到现实世界,谁也不能抛了谁。
何山抱着七弦琴站在殿门前:“总要一试。”
他望着空中奋战的众修,他们的身影在他眼中皱缩成一个个鲜活的小点。
“秋子煜的光并非粘之即死,打开护身罩,再以乐符加持,想能挺上很长一段时间。”
他说完这句,转头看方雀:“敢不敢赌?”
方雀站起身,拍拍膝头上的埃尘:“有何不敢?”
何山张手召出透明的护身罩,将二人包裹其中;方雀扫响七弦琴,金色乐符流溢而出,贴着护身罩的外侧转动,灿烂夺目。
楚江容海悬在鹿台宗上空。
容海催动毕生修为树起一道屏障,一手结印,一手抬起护着楚江。
屏障碎了又补,补了又碎,少年面无血色,额角青筋绷得发紫,大颗大颗的汗珠贴着鼓起的筋条滚落。
楚江始终在弹同一段曲子。
容海:“这是古典乐团在后浪号上演奏的压轴曲,你……居然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