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丫鬟婆子皆面面相觑,好在曾经,没有为难宋漪。
而这时走出房门的清浅也发现情形不对,为何众人的焦点全放在那恼人的宋漪身上。
就连许白眼中,也只有宋漪,而未见到出门的自己。
“许白。”清浅心中警铃乍起,看着一脸泪珠梨花带雨的歌姬,再看着脸色微红目光雀跃的宋漪。
“相公。”清浅轻声唤起。
“清浅,你怎么出来了?本想让丫鬟将早饭给送进房去。”许白笑着走向清浅,手指轻轻抚过清浅的下颌,清浅的模样,总是如此惹人怜爱。
将那歌姬随意发卖后,宋漪总算有了好心情。
站在许白身后,看着许白与清浅和美用饭,突然间,许白却让宋漪一同上桌,别真把自己当下人对待。
“许先生,这怎么行?”宋漪有些诧异,虽然感谢许白一直以来的照顾,但他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上桌。
许白只是笑笑,“为什么不行?当初只是怕你自尊心太盛,才以工代饭,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出众,做个小管家好不逊色,若不是我已娶亲,说不定迎你入门。”
这话,或许只是说笑,但却让在场另外两人上了心。
清浅无比后悔放宋漪进门。
而宋漪却更加艳羡清浅幸运嫁人。
只是一介流民,却被许白可怜,若早些遇见许白的是自己……
想到这,宋漪酸涩满心。
许白的活,无意间激起千层浪,不和的种子种入心田。
可饭还没吃完,捕快赵黑子突然敲起了许宅大门。
“赵兄弟可是有要事?”许白郑重说道。
“若不是早先你万般叮嘱,我才不会跑来破坏你们新婚燕尔。”赵黑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促狭说道。
“难道是?”许白心中已有答案。
“今日我同新上任的师爷去煤窑,顺便打听了下宋雨来的消息,说是人被压在矿下,指不定就没了。”赵黑子虽然不解许白为何要打听这么个男人,但也懒得理会。
“这事确定?”许白再问,像是有所怀疑。
“你说呢?塌了窑,人还能有?不砸成肉酱也见不着人型,你若不信,大可去窑边找找,那堆重伤员里,看看能不能有个蛛丝马迹。”最后这句,赵黑子已经略带讽刺。
许白只是笑笑,带着几分抱歉。
待赵黑子准备转身就走时,许白却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枚小元宝。
“许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赵黑子面无表情伸手推开。
“没什么意思,只是兄弟你为我奔走,这是我请兄弟喝茶的小钱。”许白将银两塞入赵黑子手中,笑容满面,让人满心好感。
这一回,赵黑子没再拒绝,说着下不为例,便离开许宅。
转入太平巷,这才掂了掂银子,正好五两银子,这是昨夜的贺仪。
就连赵黑子也不得不佩服许白,果然是陆镇出了名的老好人。
会做人。
相比黑子的愉快,宋漪则被重重打击。
他的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无力的靠在桌前,高昂着头,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可是,自己相依唯命的叔叔宋雨来真的已经……
如果宋雨来不在了,宋漪只觉天地茫茫,自己却似沧海孤舟。
从此四下飘零,再无安康。
“别难过,我先替你找找看。”许白轻搂着宋漪,却不见,身后的清浅,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