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似乎没有训我?白·胆小怕事·见眼色行事·乔枝冒出求生欲极强的小触角,侦测了一下环境死气值,诶,发现还阔以,颤颤巍巍的搭话:“艾露嘉不是说他喜欢我嘛,我就用你教的办法拒绝他了,没想到,唉……”易博明神情一动:“是因为……拒绝,他一气之下?”白乔枝疯狂点头,终于敢吐黑水了:“太可怕了博明哥,谢毅行就和吃错药似的,超凶超不讲理。我真的把他当好朋友,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他还设置了信号屏蔽,我想给你求救都发不出去。我和你说我超聪明哒,趁他不注意连了wifi……”见小奶虫一开口就叽叽喳喳停不下来,劫后余生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易博明放下心来。最重要的,是白乔枝亲口说的“拒绝”。让易博明心中疯狂暴长的几近要将他虫核搅碎的嫉妒荆棘分崩离析。哪怕是白乔枝骗他也好呢,这声亲口说出的“拒绝”,竟比一千只精神安抚剂都好用。白乔枝还在手舞足蹈的比划当时危机场景,其实易博明全数都没听到耳中去,他贪婪的望着白乔枝精致如玫瑰的小脸,压抑住暴动的渴望,说:“都过去了,乔乔,回去我给你的智脑按一个特殊加密的军用频道。还是哥哥老和你说的话,你不要嫌我絮叨,过来人经验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家乔乔这么可爱,谁不喜欢,你交朋友一定要慎重。”白乔枝卡了壳。他闭上了嘴,转开话题:“唉,博明哥你还能弄到军用频道的,好厉害。”他想,我和博明哥倾诉这个做什么呢?其实他不是要什么建议的,谢毅行和他的感情太复杂了,起码对他来说是,可他又奇怪的不想让别人对这段感情指指点点。十年多的感情,岂是一两句话就能形容,岂是旁观者随便一听就能理解的?就算敬爱的博明哥也不能。他们都不是当事人的。下了国道,拐入三环,车辆多了,各类车灯与霓虹灯映亮京城夜色,一切都繁华而日复一日的运作。这都是什么事儿呀,白乔枝好笑的想,就不能让乔乔小王子永远待在他的小城堡里嘛。小王子这么想,小城堡旁的玫瑰园可不这么想呢。他们都想成为他的唯一呀,他们本从荆棘丛生,为了让小王子看一眼,拼了命盛放出最无害最有魅力的花,拼了老命朝那扇窗口伸去的。“想去我家玩吗?”白乔枝从思绪中回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一句:“天色不早了,你把我捎回家吧。我家里人这两天估计气坏了,我可不敢触那个霉头。”易博明笑笑:“不怕。他们问起来,就说你找我玩去了。”白乔枝没想到易博明刚才那么气,还帮自己揽事在身,有点感动:“好主意。那谢谢你了,博明哥,我爸肯定要唠叨你几句,你就先帮我受着啦。”易博明空出一只手揉揉他的乱毛:“说几句而已,不碍事。小舅刀子嘴豆腐心,也都为了你好。”“我知道嘛,但我都成年了还管那么宽,”白乔枝撅起小嘴巴,“像我哥哥们,他从来都不管的。”是啊,成年了。易博明眸色一暗,才成年生日过去几天,就整出那么多事儿来,要是易宵光管的再松一点,是不是过几天就要给他发喜宴请帖了?一想到未来,说不定某天早上一推门,白乔枝就带着未婚夫过来,冲未婚夫介绍说,“这是我博明哥,最崇敬最可靠的哥哥”,他就一阵心悸。他深吸一口气,不置可否。易博明开车向来一个稳字,和他人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四平八稳,一生博明远虑,规矩的沿着规划了的目标走,平步青云。但现在,有一个野兽在他胸腔中咆哮。他一个超加速空间漂移拐入下道轨,性能优越的卡宴引擎发出霸道而悦耳的轰鸣声,让白乔枝下意识抓紧安全带。“酷毙了,”他眼睛亮闪闪的,“博明哥还会这技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雄虫兴奋地从车窗向后望,夜晚三环的车不少,他还从未和谢毅行在这种地段飚过车。易博明不语,只是加速、加速,眼见着窗外景色从光点略过成线,速度马上超出限速最大值,白乔枝不忍提醒:“博明哥,别再快了,要超速了。”他不经意间瞄过后视镜,却被镜中易博明的神情慑住了。似海面暴雨来临前深沉的天色,又似蛰伏沼泽暴躁的鳄鱼,易博明一双剑眸锐利专注,在他的脑海里,只余超车、超车,将这该死的一切甩开——悬浮车人工智能系统发出机械的提醒声,礼貌而令人厌恶的重复三遍,易博明抬起手狠狠按死。车厢内安静了。速度太快,白乔枝感觉虫核在与大地共振,那是种要飞的感觉,他不由得兴奋地笑起来:“唉,超速就超速吧,反正博明哥平时交通分就没怎么扣过……”他痴迷的望着高速后退的景色,又说:“前几天三哥教我开车,我大部分都会了,就卡在变轨和变轨加速上……哼,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学不会,就是白恺阳教课技术不行,他自己就是摸瞎自学的,也不知道怎么考到的证,还好意思教别人。反正,我过几天要去驾校跟专业老师学。”易博明从后视镜看他一眼:“怎么突然想学开车?”谈起这个,白乔枝嘿嘿的笑:“我过生日,爹爹送了我一辆小跑,其实我不懂车,但放着吃灰多不好,早晚要学开车的。”易博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揶揄的笑笑。这小祖宗天生被伺候的命,千百的人眼巴巴候着想给他开车,又娇气受不了一点苦的,还学,保准进了驾校第二天哭着回家。“我怎么记得,我有个弟弟,小时候开宝宝用自动低空悬浮车,都学了好久平衡?”白乔枝瞪大眼睛:“我那时候小嘛!谁和你们似的,一群怪物。”易博明不依不饶:“又是谁来着,见我一进门,啪叽啪叽的跑过来抱大腿,哭诉‘不想学开车车’,‘开车车不好玩’,‘博明哥和我玩’?”白乔枝气急:“听不见听不见,小时候都是你哭着闹着要和我玩,我才和你玩的。”“好好好,”易博明心情好极了,“都是我哭着闹着找你。”半路,白乔枝心虚,在白家府邸一个街口外买了两只烤菠萝,易宵光最爱吃这个,烤完了过一遍蜂蜜水,酸甜香酥。车厢里充盈着菠萝特有的酸甜香,白乔枝口水根本抑制不住,但他知道易博明爱干净,就算放在外带盒,蜂蜜水也抑制不住的向下滴,他怕一个马虎滴出来,愣是忍住装作不想吃。易博明看出了他的写了一脸“想吃”,忍不住笑了:“想吃就吃,看你那小馋猫样儿。”白乔枝不好意思:“不了吧,我吃东西你知道,到处沥落,给你弄车里不好。”“我什么时候因为这个说过你?”易博明无奈,“我一生气小祖宗委屈的最快,我可不敢训你。”白乔枝一回想,倒是真的,易博明的洁癖之重全家都知道,自带餐具上门吃饭那种,然而白乔枝这个自来熟的,会偷吃偷喝别人点的菜,时间久了,易博明的水杯、餐具,每一个不被他祸害过。要知道,易博明洁癖到私人物品都是自己洗自己刷,更别提让谁用了。时间久了,别人都羡慕说,白家老小倒是和易家寄养的这小子关系好的,没加过谁让易博明这么当自己人过。易博明不姓易,姓聂。聂家夫夫为国捐躯,留下仅他一个两岁儿子,战友易宵陵心疼的不得了,接回家住,怕他长大了见外,改成了易姓。只是户口本上,易博明还是在聂家的户口,用易宵陵的话就是,聂家的东西都是他的,易家一个子都不会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