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忍不住了怎么办?&rdo;他在她耳边嗡哝,带着哀恳的语调。南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压在沙发里。身体紧紧贴着,他的每一分欲望她都清清楚楚感受到。她要难堪死了,这么个粘缠法让人招架不住。她必须拒绝,可他浑身上下像长满了手,她连抵抗都显得无力。将夏的天气,旗袍袖子裁得短短的。他心急火燎从袖口探进去,伸了一半,因为太窄被卡住了。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动作和表情都有点蠢样。南钦忍不住发笑,&ldo;叫你别乱来,看看,这下子好了?真笨!&rdo;他懊恼地瞪她,&ldo;下次做大一点,这样太不方便了。&rdo;她啐他,&ldo;你当我和你一样傻?&rdo;他绝不承认自己傻,手指头正戳到她腋窝里,使了坏挠她痒痒,&ldo;你再说试试!&rdo;南钦顺到地上去了,笑得那模样,真是花枝乱颤。良宴来抱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这么小小的个头,他却控制不住她。几个回合下来功败垂成,自己倒险些搭进半条命。他把脸贴在她胸口,她从来都是瘦瘦的,没有前凸后翘的身材。不把头发盘起来,冷不丁一看像个学生。男人都爱女人波澜壮阔,可是她的盈盈一握更能牵制他的心。他深深嗅一口,不说话,觉得这样就跟满足。南钦搂住他,&ldo;良宴,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rdo;他嗯了声,&ldo;你说,我听着。&rdo;的确有一车的心腹话,她酝酿了很久,然而还是说不出来。她叹了口气,&ldo;我该休息了,明天要上班的。&rdo;又问,&ldo;你还来给我做饭么?&rdo;取经取了一半,焉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他说:&ldo;来啊,不来你吃什么?我那里工作轻省,有的是时间。虽然你嫌我手艺不好,但有现成的吃总比回来清锅冷灶好。&rdo;她暗暗欢喜,渐渐那欢喜扩大,把整颗心都撑满了。其实他手艺大有长进,现在想来,简直比陏园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她不嫌他手艺差,只要他能来,让她看见他,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了。至于回陏园,她既然舍不下他,终究要回去的。只不过现在的生活是她向往的,一旦离开这里,等于重新回到他搭建的笼舍,又得继续以前的沉闷。她也有私心,幸福能延长就尽量延长,也算她生命里一次勇敢的反抗修成了正果。在她看来她和良宴的问题解决了一部分,剩下也没有什么值得挂怀的大事了。第二天上班更有精神了,进了办公室,脸上隐约带着笑,叫对面阿姐叹为观止。&ldo;爱情的力量无限大呀!以前天天苦大仇深,今天吃了蜜糖,全灌到毛孔里去了。&rdo;财务怨怼地瞅着她,&ldo;难怪我给你介绍朋友你不哼不哈,原来是旧情未断。那为什么要离婚啦?夫妻吵架么,呕两天气就算了,又是搬家又是登报,弄得像真的一样。&rdo;南钦没法向她解释,只说:&ldo;不是你想的那样。&rdo;&ldo;那是怎么样?我昨天可都看见了。&rdo;&ldo;看见什么啦?&rdo;边上的男同事也很喜欢听新闻,拔长了头颈前倾着身子,&ldo;昨天有什么事发生吗?&rdo;&ldo;喏,还不是南小姐的男朋友。&rdo;财务掩口一笑,&ldo;你们猜猜是谁?&rdo;&ldo;总不会是沙经理啰!&rdo;沙经理是个半秃的中年人,痴肥的老好人,那些家伙总爱拿他开玩笑。&ldo;发痴,瞎讲点什么!原来南小姐还没和冯少帅分手,我们洋行要发达了,少帅夫人在我们这里做工呀!&rdo;大家都很惊讶,纷纷表示:&ldo;这样蛮好,半路夫妻哪里有原配一心一意,能复合当然最好了。&rdo;南钦尴尬不已,被财务往外一说,闹得人尽皆知。她站起来拎热水瓶,指指前面道:&ldo;我去炉子上灌点热水。&rdo;也没听他们乱哄哄说什么,闷头就到门市上去了。梅宝坐在柜台后面修指甲,一只煤球炉子放在角落里,铜吊摆在上面嗡嗡作响。看见她咧嘴一笑,&ldo;来打水?开水不响,响水不开,等一会儿吧!&rdo;说着伸手让她看指甲上的蔻丹,&ldo;这个颜色怎么样?好看伐?&rdo;谈不上好看不好看,寻常的大红色。梅宝是ròu手背,两只手伸直了,手背上一个个涡,像小孩子一样。指甲短而窄,真正一点点,倒是很省甲油的。南钦不能不给人面子,忙道:&ldo;好看的,这个颜色衬皮肤,看上去手显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