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不过乡间土房子,光线比较暗,屋子也不大,好在收拾的整齐利索。靠墙边放着一张大床,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鸳鸯花的枕头,木犀花的褥子,一看就是女孩子住的。
他身前是一张红木桌子,桌子上放着粗瓷茶壶茶杯,一个女童坐在他对面,趴伏在桌面上睡的正香。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写到床那里,突然就想到了京剧《卖水》
☆、敲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念之被撞入因果天机轮盘,润玉便日日担忧。虽说缘机仙子说了念之在凡界不会有事,他仍是难以放下心来。
水神和风神仙上得知念之的事情,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亦十分担忧。
风神欲去找天帝讨个说法,水神却拦着了她。言说事已至此,追究责任也要等他们自凡界回来之后。此刻还是念之的下落比较重要。
润玉几次问缘机仙子念之的下落,缘机都顾左右而言他,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就是不说念之到底在哪儿。她这样的态度,令三人更是担忧。
好在,他今日终于见到了念儿。
她已经在凡界生活了十年了,她竟然做了土匪的女儿,想着当日在魔界的时候,鎏英公主还好奇念儿怎的一身匪性。不想今日竟真的做了土匪。
他白日里听到了寨子里面的人喊她小虎头,也看到她凡界的爹爹韩老虎训斥她,罚她在院子里站着,不许她吃晚饭,却悄悄的给她在厨房留了饭菜。果如缘机仙子所说,念儿在凡界过的很好,她凡界的家人也对她很好。
他见念儿对着繁星叹气,便有意催动法力,使得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念儿果然双手合十许愿。待听到她的愿望是看见神仙,他没忍住显出身形,却不料念儿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预警。
猝不及防之下,他便被打晕了。
身上这密密麻麻的绳子想来是念儿怕他跑了才绑成这样的吧,怕不是寨子里的绳子都拿来绑他了?
虽然一个仙法就能让这些绳子失去作用,但是润玉却并不动手。他十分好奇念儿想要做些什么。索性装作晕了的样子,等念儿醒来。
念儿趴在桌子上,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加上她担心那仙人跑了,心里存着事,很快就醒来了。天色还暗沉,她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伸个懒腰。稍稍清醒了一点,方去看那仙人。
要不说神仙好看呢,绑成这样跟个粽子似的,居然还是那么好看,一点也不有损他仙人的风度。只是,怎的还不醒呢?莫不是她下手太重了一些?念儿凑过去,伸手在他鼻下一探,唔,还是活着的。
怎么把人弄醒呢?念儿开始想辙。
往日里寨子里抓到的奸细是怎么处理的来着?皮鞭辣椒水泼冷水,是了,一大盆冷盐水泼过去,就没有那个奸细还扛得住不睁眼的。
念儿抬步就往厨房去,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对待奸细自然是怎么让他们疼怎么来的,她绑了这人可是要当压寨相公的啊。如此不妥。
她又想他爹爹往日里是怎么对她娘亲的。听说当日爹爹看中娘亲美貌,将她抢回山上,硬压着拜了堂。初时,她娘是十分不情愿的,到后来相处了一段日子,两个人之间感情才好起来的。
可是,她才十岁啊,咋整?
想不出怎么办的小虎头决定行使一下她少寨主的威名,这天还未亮就去敲了据说他爹爹新请回来的军师先生的门。她敲门的节奏跟力度就如同敲人脑袋的时候一般,又稳,又狠,那木门被敲的哐哐作响,吓的那认床难以入眠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军师先生一个骨碌就摔在了地上。
&ldo;谁呀?&rdo;军师先生虽然说是被请回来的,但是他好好一个良民哪里会心甘情愿上山当土匪啊,不过是看他们人多势众,又悉数凶神恶煞的,他胆小怕事无奈之下才来的。
看吧看吧,果然这些山匪说的好话都跟放屁似的,没句真的。这天还没亮就来奴役他了。
&ldo;先生,先生,是我呀。我有急事!&rdo;念儿听着里面那先生语气,怕他恼了不愿意出主意与她,慌忙出声,敲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军师先生匆匆穿上衣衫,心下暗自嘀咕着小土匪娃娃找自己能有个什么事,一边暗暗祈祷待会儿不要惹恼了那小崽子。他才不过三十来岁,还年轻着呢,可不想枉死。
门吱呀一声打开,军师先生低头看去,老虎寨那小寨主正咧着一嘴小白牙冲他笑,见他看过去,还拱手作揖,只是动作不伦不类,想来是不知道在哪里看到了自己瞎学的吧。
&ldo;少寨主找在下是有何急事啊?&rdo;军师先生让开一步,更深露珠,夜风湿冷,这小寨主再给冻着,索性放她进门。
念儿却不进去,她三两句便说完了整个事情,军师先生听了之后只觉得土匪果然是土匪,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就懂的强取豪夺了。只他此刻不管是愿不愿意都算是这寨子的人了,说不得要助纣为虐一番了。
&ldo;少寨主可听说过童养妻?&rdo;军师先生摸了摸自己留的文士胡子,有意卖弄。
念儿摇头,她也不欲等着军师先生卖弄,长棍往前一递,说道:&ldo;先生莫要多言,快说你想的什么法子。&rdo;
军师先生见那棍子,忙收起自己轻视的态度,也不敢再卖关子,麻溜开口道:&ldo;少寨主可取那仙人做童养夫啊,先定下夫妻之名,等少寨主长大成人,再行那周公之礼便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