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还没长开,一抬头,青涩的脸上满是眼泪。
冯律师哪见得了这种场面,忙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别急,慢慢说。”
陆既寒漫不经心地睨了明娇一眼,然后几不可见地皱了眉。
小姑娘说话带着哭腔,但是条理很清晰。
陆既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虽没上心,但也懂了来龙去脉——
明娇的哥哥需要心脏移植,好不容易等到了匹配的心脏源,结果被医院某个主任的亲戚插了队。
少女短发掖在耳后,眼睛肿得双眼皮都快要看不见,她也不在乎形象,还是紧紧拉着冯律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叔叔,我有钱的,求您帮帮我。”
……
那是陆既寒第一次见到明娇。
他不算温柔良善的人,感同身受这几个字在他身上更是不可能出现。
听明娇哭诉的整个过程,陆既寒都近乎冷血地沉静。
冯律师倒是真的善良,把她的话放到了心上,正事处理完之后也不肯走,他准备了好几天,结果就在告诉明娇好消息的当天,少女突然朝他深深鞠了个躬。
明娇眼眶红红,像是眼泪流干了,脸上也已经没了先前那种愤怒委屈的表情。
她说:“谢谢叔叔,不用帮我了。”
语调平静地像一潭死水。
说完把一个装着钱的纸袋塞到冯律师手上,少女魂不守舍地出了医院。
她一走,走廊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秒。
静了许久。
有个同事为了调动气氛,扯了个笑道:“这是第一个找律师,结果都没看过既寒一眼的吧?”
其他人三言两语地附和几句,这事才总算翻了篇。
陆既寒并没把那次的意外放在心上。
后来见到明娇和陆彦行在一起,他才又隐约记起来一些。
时隔两年。
陆既寒模糊的记忆仿佛骤然清晰,隔了袅袅烟圈望过去,明娇的侧脸居然和两年前的渐渐重合在一起。
手中的烟还没抽过一口。
火星寸寸下移,冷不防就烫到了食指,男人眉都没皱一下,只抬手灭了烟:“见到谁了?”
明娇静静坐了半晌,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些,她也没瞒着陆既寒,说:“许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