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隐一想到钟瑶被劫,现在生气未卜的就觉得心慌,昨天的新闻钟瑶说什么也只签她的名字,是不是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为了不令其他人身犯险境,才这样做。迟隐手心冰凉,陆远紧紧握在手里,用自己体温温暖她。他大概猜出了是什么情况,甚至再往下想,今天出事的可能就是迟隐,陆远心里一片荒芜。“别担心,警察已经赶去了。”陆远轻轻拍着迟隐肩膀,“刚才你说的钟瑶是梁绪的女朋友吧,那这样的话,他会更尽心的……”“我……”迟隐无力地摇头,她现在只想赶到西仓码头,等一切见到了钟瑶再说。迟隐和陆远到底不如警察快,她们到的时候,就见警察压着两个男人上了警车,其中一个还光着上半身。迟隐心一下子凉了,脑袋空白,动不了,想不了。紧接着,又见梁绪抱着个人出来,身上披着警服,头发垂落在肩膀,满是血污的脸。正是钟瑶。“钟瑶。”迟隐叫了一声,声音都哑了。“梁绪,她怎么样了。”迟隐声音都抖了,梁绪根本顾不了和迟隐仔细交代,“她晕了,现在我要送她去医院。”救护车门很快关上,迟隐抱着肩膀,哭了,陆远用力搂着她,“别哭,一切都还不好说,快跟着去医院。”迟隐抹掉眼泪,重重“嗯”了一声,被陆远拉着,紧跟着救护车赶往医院。钟瑶被送往手术室抢救,走廊长椅上梁绪抱着头坐着,显得痛苦不堪。他这两天都和钟瑶冷战,根本没多关心她,晚上时候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是钟瑶被劫持了。他大脑一瞬间都是空的。后来电话也打不通时,梁绪心真就凉了,调集警力查找到了西仓码头。带着人冲进去,看到的一个小时后,钟瑶从手术室中出来,医生说没有大碍,除了肋骨骨折,其他都是轻伤。之后她被送去麻醉室醒麻,之后回了病房,因为疲累,钟瑶已经睡着了。钟瑶双颊红肿,眉骨乌青,可见是受到了极大的虐待。梁绪握着她的手,寸步不离。“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我守着就行了。”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梁绪看迟隐和陆远还陪着,不欲添麻烦,就让他们回去。迟隐沉默半晌,意识到自己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才轻轻说,“那我们明天再过来。”梁绪无声点头。迟隐再看一眼钟瑶,忽略心里的涩然,跟着陆远走出了病房。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陆远紧紧握着迟隐的手,脑海里都是之前凌乱的画面。进了家门以后,陆远直接进了厨房,“我煮点鸡蛋汤,喝完再睡。”迟隐没有胃口,摇头道,“不想吃。”“吃点吧,你胃不好,”迟隐面容疲惫,陆远不放心,轻推她进了卧室,“你先去洗漱,我一会儿就煮好了。”厨房里鲍鱼还搁在水池子里,四处攀爬,陆远捞出来全放进冰箱。又拿出两个鸡蛋,磕散调匀,等水开。这时候还是庆幸自己会煮个鸡蛋汤,不然真的照顾不了她。陆远点燃了一支烟,注视着漆黑的夜色,眸光深沉,出神太久,香烟燃到指尖,感觉到了热痛,陆远才回过神。迟隐出来后,陆远的鸡蛋汤才刚刚盛出来,滚烫的一碗,陆远找出一张旧报纸,扇着凉风,“喝完再睡。”“嗯。”迟隐点了头,在桌旁坐下来,神情沉重,她还想着钟瑶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有后退的路,只能闭着眼睛往前冲,即使会受到伤害也必须咬着牙往前冲。入睡时,迟隐趴在陆远怀里,他宽厚的胸膛似避风的港湾,听着陆远稳健的心跳,迟隐终于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迟隐很早就去医院探望钟瑶,她到时,梁绪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钟瑶喝粥。梁绪似是一夜未睡,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渣,眼睛冒着红血丝,见她来了,微微一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钟瑶身上。钟瑶推开梁绪递过来的汤勺,轻声说对他说,“我不吃了,你上班去吧。”“再吃一点,你才吃了半碗而已。”梁绪皱眉,又递过去勺子,再被钟瑶推开,“真不吃了。”她转而看迟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不去上班吗。”“我请了假来看你。”钟瑶摸摸自己依然肿着的脸,牵牵嘴角,“也没什么大伤,用不着的。”她刚说完,梁绪就哼了一声,“肋骨骨折还不是大伤,你就让迟隐陪着你吧,我得上班去了。”“犯人审出来了吗?”“昨晚连夜审的,那两人嘴硬得很,还没问出来,不过……”梁绪话锋一转,声音就低了,他对没查出来伤害钟瑶背后的支持者感到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听季梁绪在那表态,沉默了会说,“你查查他手机,昨天我听到他和人联系,叫了个王哥。”钟瑶嘴角处有一处伤痕,说话会牵扯到伤口。“好,我去问问,”梁绪给钟瑶掖了下被角,又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才离去。额角还残留着温热,钟瑶略微一怔,她冷寂的眉眼浮现短暂的空茫,片刻后又恢复寻常。护士来给钟瑶打点滴,迟隐收拾着刚才梁绪来不及丢掉的饭盒,边收拾边说,“通知你家人你住院了吗?段上利他答应我了,我一会得过去看他,你别没人照顾。”“又不是病得快死了。”迟隐一愣,看钟瑶不在意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钟瑶,其实很多事情你可以不必一个人承担的,昨天晚上听到你出事,我吓坏了,我……”“谢谢你,迟隐,不过,我真的没事。”钟瑶心里也有所触动,今天早上醒来时,梁绪把昨晚迟隐来的事告诉了自己,虽然当下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迟隐做到了这份上,真是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她很感激,但仅此而已。钟瑶在自己世界里呆得太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孑孑独行,也习惯了掩藏自己的秘密,要向别人坦露自己的内心,根本是不可能的。新闻事件愈演愈烈,钟瑶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又纰漏了之前收到的恐吓短信。被绑架的事也被宣扬出去,引起了轩然大波,公众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保护钟瑶,可惜没有证据,无法指认幕后黑手。在这时,段上利也提出了上诉,要求对溱水桥事件自己所负的责任进行重新评估。迟隐密切关注,替段上利重新找了律师,又重新获取证据。事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之后法院对天鸿下达了诉讼文件。迟隐第一时间进行报道。天鸿之前因为股票操控不得人心,如今又被诉讼,一时间如履薄冰。董事长陈志川当下就把儿子喊到办公室,“你不是说你能搞定的吗?背后坑我们的人还没找到,反倒被人捅了一剑,你怎么办的事,你当初不是承诺过段上利不会反水的吗?”当初溱水桥事件,为了疏通关系就已经费了不少心思,前后打点亦花费了不少,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没解决,陈志川非常生气。陈文乔也是愤怒又委屈,近来老头子脾气不好,动不动拿他出来训斥,心里很不服气,当下也只能忍了又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电视台记者跟神经病似的,盯着我们不放,我马上就去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