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化的评论让周澧又喜又忧,特别是钟瑶出事,又激起了民愤,而领导对他更为不满。所以现在他是进退两难,难以取舍。昨晚思量一夜,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机会还是一个困境。“主任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我们并没有做错,如果你因为怕得罪上级领导那就大可不必,因为你已经得罪了,就算现在停下来也是挽救不了的,不如一鼓作气做下去,如果成功了那么您就是功臣,但是如果失败了,那一定是罪臣。”钟瑶特别看不起患得患失的人,特别是身处高位之后,又想要权势又想要名声,哪有两全其美的事。上届的王浔就是因为达不到两者的平衡才选择了跳槽,现在的周澧摇摆不定的样子更令钟瑶嫌弃,但现在别无他法,她只能一步步推着周澧往前走。经过几天的加班终于等来了短暂的两天休假,这休假几乎是踩着国庆的尾巴度过了。陆远来消息说已经回去了,迟隐知道他这几天很忙,为了监理口中的证词奔波了好几天,如今又要赶回来陪她。迟隐一下班就赶回来了,进了小区的路上有一个小花园,闲来无事的老人喜欢围坐在树下,拿上象棋杀一圈。还未走近,就听到有些吵闹的声音。“老爷子,说了不能走这里,你看,您又被吃了吧。”“去去去别瞎指挥,是你下棋还是我下棋啊。”“哎……这里也不能走。”“……”迟隐已经听出是陆远的声音了,走近了瞧,只见陆远躬着腰在颇为耐心地李大爷身边指点。被嫌弃了,也一无所知的样子,仍兴致勃勃观看。时近黄昏,阳光斑驳地染透了每一片树叶,暖人的金黄稀稀疏疏地从树叶下抖落。他站在那里,悠然自得,不慌不忙,面对老人的嫌弃,也甘之如饴的自得模样。迟隐原地看了他一会,直到陆远有所察觉她的窥探,回望过来时,嘴角勾出一抹笑。“大爷,我不指点您了,我媳妇回来了。”“赶紧走赶紧走,”李大爷头也不抬,连忙摆手,生怕陆远不走。迟隐噗嗤一笑,看陆远被嫌弃怎么令她这么开心呢。“你笑什么。”陆远大步走过来,故意皱着眉。“笑某人吃瘪啊。”“我吃瘪,你就那么高兴,”陆远攥住她的手,摸了摸是凉了,便揣在了口袋里,睨她一眼,“胆儿肥了,是吧。”迟隐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没在家里等着。”“就我一个人,无聊。”两人边说边携手走远了。陆远走出没几步李大爷又掏出老花眼镜戴上,瞅了瞅迟隐再看看陆远,嘟囔了声,“这小子有福啊。”晚饭后,两人整理明天去爬山的行囊,由于是要在山上看日出的,就需要带厚重的棉袄,帐篷什么的都是在山上租。迟隐还准备了些小零食,主要是为了她自己解馋吃。“天气怎么样啊,能见到太阳吗?”“说不准。”陆远看了下天气预报,捏着手机眉头皱着,“看不了就当看沿途风景了。”“那祈祷别天气晴朗。”第二天上午,两人一人背着个登山包上去,在山角下时,陆远很有先见之明地问,“要不要坐缆车……”“我们不是来爬山的吗?坐缆车上去有什么意思。”迟隐正低头系鞋带呢,陆远话没说完,迟隐就忍不住反驳。“我是怕你撑不住,这没三个小时根本上不去,”山坡上有一路绵延上去的青黛树林,陆远手指着陡峻的山路,拧着眉头,“到时候你想坐缆车都做不着了,而且别指望我背你啊,这一个不慎,我怕把你摔了。”迟隐低头略一思索,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山都还没爬呢,怎么一开始就认输,不是她的作风。迟隐咬咬牙,“我能爬上去。”陆远拧开瓶口喝水,闻言,眼睛往下瞟了她一眼,“算了,先爬着吧。”他倒忘了她这脾气激不得,一激准得咬牙硬撑,陆远叹口气,“真是欠你的。”两人就开始爬山。前三分之一的山路,迟隐为了证明自己能行,一直大步往前走,脚程很快,过了三分之一后,速度明显慢下来,走几步喘几口气。“能撑得住吗?”陆远递给她半瓶水。“还行。”迟隐热出了满额头的汗,接过陆远的水猛喝了几口。还水时,瞥见陆远心不跳气不喘的平静模样,顿时就觉得不忿,怎么差别那么大,她明明累的要死,他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剩下三分之一的路时,迟隐撑不住了,在石头上上坐了十多分钟还是觉得两腿发软,陆远捞过她后背的背包,“东西我扛着。”迟隐捏着半瓶矿泉水,声音有气无力,“还是我来吧,你也很累的。”“我还好,倒是你……”陆远把背包甩在身后,瞧她噘嘴的不甘模样,话留下了一半。又休息了五分钟,两人又上路了,陆远给迟隐找来了一根长棍给她支撑,迟隐一手拿着棍,一手拽着陆远胳膊,耍赖似地倚靠着。陆远轻啧一声,“你还真行,自己不行了,也得别人陪着。”迟隐目视前方,装作听不到,之感觉陆远把她的手握紧了,迟隐抿唇,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费了很多时间,终于来到了山顶,一眼就望见了大大小小的帐篷,还有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峰,此起彼伏地涌起。好风景迟隐也看不了,她累得坐在地上,两腿平伸,一副谁也别来打搅我的样子。天色已然不早,陆远选了一块地方,支起帐篷,又到山上唯一一所小摊买了面包和饮料,回来时,迟隐还是两腿平摊的模样,陆远乐了,“就这么累?”迟隐瞥他一眼,无声点头。“不去看看我搭的帐篷?”“没什么可看的,我要求不高,只要能住人就行了。”话虽这么说,迟隐还是要站起来去看,陆远打横抱起她,语带嫌弃,“行了行了,我真是劳您大驾了。”迟隐抱住他脖子,悠悠哼了一声。走到帐篷外面,陆远喊了一声,“大姑娘进账喽。”颇有些低俗民风的意味。迟隐伏在他肩膀上笑,“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俏皮话。”陆远不理她,扭开瓶子,撕开面包,一股脑递她面前,哼了一声,“你知道下句是什么吗?”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迟隐见状,连忙摇头,“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诉你,”陆远慢悠悠地咬了口面包,就着矿泉水咽下去,“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我就知道你是瞎编的,”迟隐堵他的嘴,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讨厌。”陆远轻轻咬着她手掌心的软肉,几分暧昧地笑。两人窝在帐篷里解决了晚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山上信号不好,迟隐手机连不到信号,也上不了网,不知道网上的形势怎么样了。陆远摁灭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也摁灭了迟隐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想那么多了。”迟隐沉默两秒,也知道这样的温馨的时光并不容易得到,便收了手机。“今晚有星星吗?”迟隐手轻轻抚摸着陆远的胳膊。“出去看看去。”陆远起身从背包里掏出棉袄给迟隐披上,自己嫌厚重,就裹了一条毛毯。夜晚的山上湿气浓重,山风刮在人脸上涩涩的疼,迟隐双手捂住脸,捡了长长的大石块和陆远并排坐下。厚重的天幕上缀着钻石似的的星星,星汉灿烂,彩云追月,秋夜分外明。迟隐抱着陆远的胳膊,头靠着他肩膀,听他低低哼着一首歌。“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