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心道,良才怎么会那么落魄?
不过听九宁吩咐,他还是如实去照办。
不一会儿,他气呼呼转回来,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太猖狂了!”
九宁问:“那几个流民怎么了?”
“他们可傲气了,说酒菜不好,不肯入座!”阿山气得直哼哼,“我看他们路上什么都吃,草叶子也啃,这会儿倒讲究起来了!”
九宁心中一动,“你准备的是什么酒菜?”
阿山道:“大鱼大肉,都是最好的!”
九宁想了想,找来纸笔,写下一份菜单,“你去灶房,让他们备这些东西,不要用他们的食具,去西市买一套贵重的金银器……”
看阿山一脸茫然,她提笔刷刷几下又写了张金银器单子。
“照着单子上的买。”
阿山别的不会,买东西难不住她,接了单子,和其他人商量几句,匆匆走了。
十几人分头去忙,寒冬腊月的,个个跑得浑身是汗,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凑齐所有用具。
灶房的人过来回话,一脸为难,问菜单上的那些菜是什么讲究。
九宁耐心和他们讲解。
灶房仆从一个个瞪大眼睛仔细听,但听来听去,还是眨巴着眼睛一脸“您在说啥”的表情。
九宁扶额,叫来多弟,道:“多弟,你去灶房帮衬,衔蝉教你的那些,还记得吗?”
多弟点头,“我都记着,时间这么紧,别的做不出来,简单的几道没问题。”
她以前一心一意给九宁当大管家,针线灶头什么都学,不能说精通,至少样样都会。
灶房仆从松口气,簇拥着多弟去灶头。
两个时辰后,重新开宴。
阿山回来说,那几个流民这回肯落座了。
九宁笑着点点头。
阿山挠挠脑袋:“这是什么讲究啊?”
九娘不就是改了一下菜单和食具吗?怎么那几个流民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你不明白,有些读书人就看重这些。”
九宁含笑道。
她估摸着那几个流民观察了这么久,应该是准备来找周嘉行毛遂自荐。他们虽然狼狈,但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很可能是高门子弟,亦或是曾师从名师的寒门学子,这些人要么清高,要么想试探一下周嘉行的态度,再要么就是故意摆架子吓唬阿山,故意挑剔为难他们。
这些难不倒九宁,她别的不会,摆架子、炫耀排场是她的强项啊!崔家的菜单随便拿出几道来,就足够唬人了。
看来那几个流民确实有来历,不然很可能不识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识世家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