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策瞟他一眼,转身朝书房走去。
青松小声出来提醒:“穆将军可别哪儿壶不开提哪儿壶!”
那可不光是什么也没查探到,还将自己搭成了人家陪嫁丫鬟的姑爷呢!
“啊?”穆新鸿慌忙跟上元策,拚命转着脑筋想说点什么来补救。
一路跟到书房门口,穆新鸿殷切地替元策拉开门,跟着他进去后一转身,将门阖上:“少将军,卑职想来想去,您说会不会是郡主对您的身份起了疑……”
元策蓦地一竖掌打住他。
穆新鸿一愣之下站住,看着元策陡然沉下来的脸色打了个寒噤,感觉到四面空气骤冷,弥漫起一股森凉肃杀之气。
穆新鸿面色一凛,缓缓抬手按在了腰刀上,抬眼扫向屋内。
元策环视的目光突然一顿,一把掌起博古架上一隻瓷瓶,扬手朝屋里的山水围屏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瓷瓶四分五裂,连带整张十二扇围屏轰然翻倒下去。
屏风之后,斜倚在罗汉榻上的少女一个激灵惊叫跳起,望着满地的狼藉,懵懵地抬起头来,对上了元策暗潮汹涌的眼。
穆新鸿寒毛瞬间倒竖,看着面前本该已离开的郡主,想起自己方才那句要命的话,偏头望向身侧——
从元策注视着姜稚衣的眼底看到了毕露的杀意。
“你在这儿干什么——”
隔着一面倒下的屏风,元策森凉的眼紧盯住她。
姜稚衣方才在榻上打的瞌睡霎时跑了个空。
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从前待她再温柔不过的意中人,这一瞬间,姜稚衣却感觉自己像被一头陌生的恶狼盯住,寒意森森爬满背脊,铺天盖地都是危险的气息。
她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回神,不过慢答一拍,对面人便像没了耐性,靴尖一抬,踩上那面翻倒在地的屏风,一脚踢开了那堆碎瓷。
啪一声脆响,姜稚衣浑身一颤捂了捂耳朵,眼看他一步步朝前走来,本能般向后退去,膝弯撞上榻沿,跌坐上身后那张罗汉榻。
元策站定在榻前垂下眼,搭在腰间剑柄上的手慢慢握拢。
看着榻上人仰起的雪颈下纤细的青色脉络,好像已经看到那薄薄的皮肤被利刃划开,血涌如注——
“你凶什么呀,怪吓人的……”姜稚衣睁着一双茫然惊惧的眼,瑟缩着肩膀瞅了瞅他。
眼前猩红的画面忽而潮水般退去,元策拔剑的手一顿。
他——凶什么?
……看不出来吗?
姜稚衣:“干吗……你要跟我吵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