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转悠没两圈你,方德福快跑进来,一脸喜气地说着:“主子,皇上往咱们这边来了。”
乔虞一时惊讶,下意识地说了句:“这么快?”自己才回来过久,那边曹芳仪就没事儿?她有些郁闷。还想着早上没睡够,等会儿补个回笼觉呢。
得,通告都来了,就得打足精神努力工作呗。
领着人走向明瑟阁外静等候架,没一会儿皇帝的御撵就出现在路口。
“妾给皇上请安。”
“奴才婢拜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起吧,”皇帝下来,十分自然地拉起乔虞的手,道,“用了早膳没有?”
乔虞面上的笑越发灿烂,朝阳初升,映得她两颊的梨涡明媚熠熠,会说话一般。
她歪着头,满满的得意:“所以妾说咱们心有灵犀呢,刚用完您就过来了,正正好。”
皇帝被她的“咱们”逗乐了:“是心有灵犀,那你猜猜朕现在想什么?”
乔虞索性抱住了他手臂,颇有些耍赖地意思:“皇上这就不公平了,您比我大了这么多,就说是心有灵犀了,您心里的那头犀牛也该比我得更灵些,我怎么能猜出您的想法呢。”
饶是听惯了她一脉独有的歪理,皇帝还是为此惊诧了一瞬:“你这意思,那是朕单方面对你的心意相通了?”
乔虞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皇上您这次用的不对,单方面怎么能说相通呢?”
皇帝一时间语塞,问她:“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您就当多照看着妾一点,妾不及您灵慧,以后要是什么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来惹了您生气,您也只想想妾太过愚笨,您知道的道理妾却不一定能理得清啊,也就别太生妾的气可好?”
她撒娇着,语气真挚殷切,皇帝睨了她一眼,摇头道:“你还说自己蠢笨呢,朕倒觉得你呀,再聪明不过了。”
这话细究起来意味深长,乔虞却不去管它,只当做好话来听,当场喜笑颜开,俯身谢恩:“妾谢过皇上夸奖。”
皇帝轻笑出声:“行了,瞧你这儿还有心情跟朕贫嘴,看来御花园的那场风波倒没波及到你。”
走进阁内,乔虞亲手端了杯君山银针,雾气袅袅,茶香清高,闻得人心神也跟着一清。
“妾只是个小妃嫔,连是插句话都找不到地方。”
这话看着哀怨,由乔虞说出来却有一种不以为然的意味。
皇帝端起茶碗,微抿了一口,闻言颇有兴味地抬头看着她“哦?那朕现在给你机会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乔虞叹了口气:“哎,妾其实只可惜曹芳仪摔坏的那副玉镯,对于皇上和曹姐姐都是意义非凡的,更是寄托了难以释怀的哀思,如今碎了一地,只跟尘土作伴了。”她抿唇一笑,带着些许不好意思,“若不是怕曹姐姐看了伤怀,妾本想着拾了来送过去的。不过后来听了嘉贵嫔的话,妾想想也是,往事如流水,过去了便过去了,曹姐姐大约也是这么想的吧,只盼着这一碎,将伤痛都释放出来,而后才能因此而释怀。”
虽说嘉贵嫔实在暗讽她过去会碍了皇上和曹芳仪互诉衷肠,但……这话说出来,谁有心思去较真那前因后果呢?想当初娱乐圈内,凭着几张截图几段话就把人往死里黑的事儿也是层出不穷的。
乔虞眉间微蹙,面上感怀叹惜,一点揪不出错来,“对了,妾都忘记问了,也不知曹姐姐现下如何?太医怎么说?”
皇帝缓缓将手上的茶碗放在了桌上,思绪不由地跟着她的话想到了那碎一地的翡翠玉石,若是曹芳仪真的在乎那逝去的孩子,那么那双由他送的,用于安抚她丧子之痛的玉镯没了,在她见着也不是大事,还有心体谅那罪魁祸首?至少,比不过简贵妃有孕的消息更让她痛彻难忍。
想到先前来之前曹芳仪在他面前的一番剖心挖肺的含泪痛诉,如今再回想过去好似也不显得多真心了。
皇帝垂眸,微不可闻叹出一口气,便将这一幕翻了过去,不想再多提。
“对了,朕让人给你送来的柳诚悬的字帖练得怎么样了?拿来给朕看看。”
乔虞动作一僵,还未开口,皇帝已然猜出她大约是没写过,眼中不由添了些笑意:“怎么了?忘了写了?”
“不是忘了。”乔虞急急否认道,一时间想不到借口,眼珠流转,显出几分灵动来,“妾、是因为昨晚皇上离开后突然察觉独枕实在难眠,心绪起伏不定,如何敢去练字,岂不是辱没了柳大家?”
“反正啊,总不是你的错就是了。”皇帝哈哈笑着掐了把粉嫩软糯的脸颊,十分自然地接下了这口黑锅,“那就算是朕的不是,扰了虞儿的心,那要朕怎么补偿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