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芳说:“他发神经,别去睬他。”
她一眼看到了榭珊的照片,拾起细细端详,脸上带种难以人信的赞叹。
我说:“我出去买件礼物给眯眯。”
瑞芳说:“你最近的行动真是怪怪的。”
我取过外套走到街上去打电话,接听的正是榭珊。
我问她:“你那边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平静,“很好。”
“他们没找上门来?”我问。
“暂时还没有。”她说。
“我明天来看你。”我说。
“好的。”
我挂上电话。
我不应去看她,次数多了,总会被跟踪上,不过我的双腿不听脑袋的话,第二天一早,便叫了一部计程车往她公寓去。
我到的时候,榭珊正在试新衣。
她容光焕发,整个人美艳得不能形容,一见我便说:“少堂,我想去剪头发,需要你的意见。”
我把手插在口袋中,微笑地呆视她,她的脸晶莹光辉、看得多一刻都会晕眩。
“你在想什么?”她笑问。
我坐下来,我在想“美人如玉”这句话。
“我想把头发剪短,我从没有剪过头发,”她絮絮的说,“你瞧——”
女佣人帮她把头发解下来,我第一次看见她把头发放下。那把乌亮的丝发一直垂到腰间,在阳光下发出七色的闪光。
我很冲动的说:“不不,千万不要剪掉,太好看了。”
“但是它太长,”榭珊坐下说,“美容杂志上说,头发要有式样,不应老缚在脖子后面。”
我说:“那种杂志只有庸脂俗粉才相信,你不必理会。”
她又笑,“少堂你真会捧人。”
我说:“我是真心的。”随即面孔便红了。
她并没有发觉,邀我吃茶,替我放好糖,加进牛奶,递给我。
她高兴的说:“既然你那么讲,我就不去理发店了——”她迟疑一下,“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长头发?”
我一颤,抬起头。
她已经离开了宋家明,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她还认识什么男人?除我之外,并无他人,我的心剧跳起来。
她说下去,“我很怕他们会找到我,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是他们已经搜过的地方,我明天搬回楼上住。”
我点点头。
她忽然悲哀起来,“少堂,我想起-句老话:天下虽大,无容身之处。”
“你暂时先别怕,”我安慰她,“我会尽力帮助你。”
她低头不语。
“来,”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去吃顿饭。”
我与她自前门走出去,如果有人守着这幢大厦,前后门都一样避不开。
榭珊说:“我没有发觉追踪的人,一张生面孔都没有,令我更加惶恐——我们不说这个,你要带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