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然当然不信,大周国曾经最有势力的睿王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儿子丢弃在道观?
可是第二天,一行黑衣人的到来令他不得不信,否则他一个在山中生活了二十年的世外之人怎么可能接到所谓的圣旨。
圣旨很简单,睿王意图起兵造反,已经被满门抄斩,而他这个所谓的睿王之子,必然不能成为漏网之鱼,在那种情况下,他唯一的选择只有跟着这个中年男子冲出重围。
可笑的是,沈浩然被冠上了小王爷的名头,等着他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无尽的追杀。
&ldo;给我说说睿王的事情吧。&rdo;沈浩然清润的声音中透着疲惫,这半年来,他们没睡过一次好觉,就连吃饭也常常是匆匆完成的。
那中年男子跪坐在他的身边,开始给他讲述睿王的生平事迹,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流。
他曾经是睿王府的一名管事,因武功出众才被睿王临终托付了这件事,如今睿王府已经不存在,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睿王的这点血脉。
&ldo;当年,小王爷出生之时,当今圣上刚登基不久,圣上残暴不仁,用极其暴戾的手段清洗了朝堂上违抗他的臣子,王爷担心您的安全,才命人将您送到云霄观,用一名死婴对外宣称王妃难产……&rdo;
天很快就黑了,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这没有一丝光亮的破庙多了一点人气,沈浩然的精神已经很疲惫,却还是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刚开始,他对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是憎恨的,他从未享受过王子应有的待遇,却在知道自己身世的第一天就陷入绝境。
原本平静的生活一去不复返,每一天面对的是身后那群人紧追不舍的马蹄声。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真要如这人说所那般,逃出大周国,积蓄实力回来报仇吗?
太可笑了,他不过是占着一个小王爷的名头罢了,为什么要他为没有丝毫感情的父母报仇?
黑夜中,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惊醒了刚入睡的两人,两人同时睁开双眼,连交流都没有便默契的拿起武器,从破庙后面逃了出去。
那行人也发现了沈浩然二人的踪迹,&ldo;他们在这……&rdo;
天空中响起一声尖锐的响炮声,沈浩然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每每他被追上时那群人总会用这个东西通知他们的同伙。
越过一处小山谷,中年男子拉住沈浩然的手说:&ldo;小王爷,您在这找个地方躲躲吧,老奴去引开他们!&rdo;
沈浩然的脚下踉跄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恐怕因为长时间的施展轻功,毒素已经扩散开来了。
他挣脱开那人的手,淡淡地回道:&ldo;不必!&rdo;
&ldo;小王爷……您就听老奴一次吧!&rdo;
沈浩然被他塞进了一座小土包后面,看着他将自己的外裳披在身上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叹了口气,没用的,他们势单力薄,如果他没中毒受伤尚可一拼,可是以他目前的伤势,根本抵御不了这群人,就算躲过了今天也躲不过明天。
即使有这个觉悟,沈浩然还是安静地呆在原地,等天渐渐亮了,他才踩着泥泞的山路前进。
&ldo;咳咳……&rdo;沈浩然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眼前越来越模糊,不知过了多久,那厌烦的马蹄声又传进了他的耳朵。
&ldo;还真是阴魂不散啊!&rdo;沈浩然低声笑笑,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
这是个雨过天晴的好日子,山林中的气息带着泥土草木的芬芳,还有悦耳的鸟啼声。
沈浩然一直上山,他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后面的追兵什么时候会找到他,他只是不停地走着。
攀到山顶,正是旭日东升的好时间,眼前云雾缭绕的山脉让人仿佛置身在仙境,但沈浩然清楚的知道,等待自己的只会是死亡。
&ldo;吁……&rdo;追兵已至,为首的正是那名发号司令的汉子,他大喊道:&ldo;前方已无路,小王爷还是束手就擒吧!&rdo;
沈浩然俯视着一眼望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心里出奇的平静。
他低头端详着手掌心的一团黑色印记,知道毒素已经扩散到心脉了,他自言自语道:&ldo;罢了,就当是偿还他们的生育之恩吧,也算是白捡了二十年的人生。&rdo;
说完,沈浩然闭上眼睛,纵身一跃,在身后数人惊讶的目光中跳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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