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呆了!世情对女子的种种束缚,让她下意识想要退缩。
不过也就犹豫了一瞬,她摸着自己的心,感受着胸腔猛烈地跳动,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念想。
为什么不呢?
活了两辈子,她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地渴望过什么。
她的人生曾经和天下所有女子一样,被规规矩矩的困在一个框框里,到了年纪就成亲嫁人。不管夫君对自己是好还是坏,都全然接受,然后一辈子老老实实待在后院,打理庶务、侍奉婆家、管理妾室,相夫教子……
这就是她能想象到的最平顺又踏实的生活。
在没有认识那个人之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她从没有期盼过夫君的情爱,只希望能像其他人一样平常的成亲生子、儿孙满堂。
可这辈子,却偏偏让她遇上了他。
见识过那样炙热又纯粹的爱意,她真的还能回到那种平顺安稳又循规蹈矩的生活里吗?
姝音摇了摇头,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越来越坚定。
之前是她钻牛角尖了!
还没开始就退缩,不是她的性格!就算离经叛道,就算最后不尽人意,她也要先去试一试!
等到整个侯府都睡下了,姝音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甲木,你在吗?”她压低嗓音喊了一声,然后静静等待。
夜里的风声呼呼而过,同时也吹来了男子清晰的回应声:“小的在。”
姝音就知道,二叔的人多半还留在自己身边。她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我现在想见他,你有办法吗?”
“有办法,有办法!”甲木忙不迭地说道,语气急切:“娘子稍等,小的马上去安排!”
这个点,宫里各处早已落钥。不过他们身为暗卫,总有自己传递消息、暗中联络的方法。
一盏茶后,钱三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他瞬间喜得跳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进了殿把这事儿告诉了自家主子。
顾珩本也没有睡意,闻言瞬间站起了身,激动地在屋内来回走动。
姝音要见他?这么晚了要见他?突然要见他?
他的心里隐隐有个预感,却也不敢往下想,生怕像上次那样期待落空,只等来诀别的话语。他稳了稳心神,吩咐起接下来带人进宫的事宜。
姝音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退缩,但当她跟着甲木从密道进宫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发虚。
让她知道这样的事真的好吗?
“娘子,前面就到了,小心脚下。”甲木贴心提醒道。
姝音点点头,垂眼看着脚下的路,跨过密道尽头的门槛,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她想放下却又放不下的男人。
两人都没有动,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彼此。不过短短十几日未见,却仿佛过了一辈子,竟像是久别重逢一样。
昏黄的烛火跳跃着,顾珩深邃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里的丝丝情意显得越发炙热与滚烫。
姝音不闪不避,认真道:“二叔,我有话想和你说。”
在这一刻,顾珩的心里才终于响起了狂喜的乐章。她终于又肯叫自己二叔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顾珩勾起唇角:“好,我们去前边的暖阁说话。”
姝音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都没碰到任何人,就连存在感向来很强的钱三她都没有看见。
心道这果然是秘密的地方。
顾珩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开口解释:“这里是福宁殿,我的寝宫。”
寝宫两个字一出来,姝音的脸颊就有些发烫,三更半夜的,听着怪暧昧的。
顾珩大概也感觉到了,补充道:“不过这边是偏殿的次间,我平时很少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