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音顿住,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自己让甲木去查安国公世子宋迫妾室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珩贴着她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叹息着抱怨了一句:“今夜怎么这么多事?”
老有人来打断他们!
姝音难得见他这样,心情很好的在他耳畔亲了一口,娇声哄道:“说不定有什么急事,我们先听甲木怎么说好不好?”
顾珩呼吸乱了一拍,沉着声音问:“之后一起睡?”
姝音咬着唇,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睡就睡吧,现在天气渐凉,他身上暖呼呼抱着还挺舒服的,反正最后难受的也不是她。
顾珩高兴起来,忙吩咐让甲木进来回话。
甲木的表情比想象的要严峻,道:“下晌的时候,萧世子领着一班勋贵子弟猎到了一头熊瞎子,他们如今还在长岭坡那边篝火烤肉,喝酒庆祝,安国公世子宋迫也在列。”
“不久前,他的妾室李氏来给他送披风,却在离开时偷偷溜进了马厩,在萧世子坐骑的草料里加了点东西。”
听到这儿,顾珩沉了眉眼,问:“加的是什么?”
甲木答道:“她走后,我们拿着草料问了行宫的马官,他们分辨出那物叫苦马豆,牛羊或者马儿吃了这种草,就会中毒,出现发疯的症状。”
姝音惊诧万分,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展开,她还以为那妾室想谋害宁华!
“她为什么要害萧世子?没理由啊!”姝音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甲木为难地摇头,请罪道:“这点属下也还不清楚。”
顾珩沉吟起来,心里隐隐有个猜测,片刻后问道:“玄衣卫里与萧钺身形最像的是谁?”
长岭坡。
营火熊熊,肉香四溢,勋贵们个个儿都喝得醉醺醺的,肆无忌惮地说着笑。
忠义伯世子秦光宗用手背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唇,嬉皮笑脸的对着安国公世子宋迫喊道:“你那个妾对你可真好,天晚了怕你着了风还给你送斗篷来!啧啧,你在滇州可是伤到哪里了?身子骨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周围一下子哄笑起来,看向宋迫的眼神都充满了揶揄。
宋迫有些难堪,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芸娘就是爱操心!这大晚上还冒着寒风给他送衣,真是难为她了!
萧钺不屑的哼了一声,故意提高了声音:“这种场合还要带妾室,宋世子就这么离不得女人?”
他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众人诧异了一瞬,后知后觉地记起宋迫的妻子宁华郡主正是萧钺的小姨母,便纷纷收了说笑的心思。
宋迫自诩是萧钺的长辈,并不与他计较,亲手为他斟了杯茶水,温声道:“秋燥意邪,钺儿还是少吃点肉,多喝点茶水降降火!”
萧钺懒得搭理他。
幼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萧二哥长萧二哥短的小毛孩,如今居然有脸叫自己“钺儿”?
他呸!
宁华那丫头还是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休了吧!
萧钺又坐了一会儿,越看宋迫越不顺眼,心里顿觉无趣,站起身摆摆手,“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长岭坡在行宫的后山,马厩不过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破旧又昏暗,只在角落点着一盏灯。萧钺晃晃悠悠来取马,刚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异响,他眉头一皱循声望过去,却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入了黑暗里……
少时,萧钺牵着马出了马厩,利落地翻身上马,抬脚一踢,坐下的黄骠马便一阵风似的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