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雍眼眸森然,淡淡地瞥了身旁之人一眼,这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势立马就让诚王歇下了心里刚燃起的那点逆反心思。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人是前朝的皇子,又能在顾二的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多年,想来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况且这人手上还有自己的把柄,在不确定他外面是否还留有人手的情况下,还是不能把人得罪了。
想通了这点,诚王立马又露出了一个略微讨好的笑容,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事发还没多久,顾二那边可能还盯得紧,不如我们暂时安分些时日,等风头过了再谋划不迟。”
厉雍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和憋屈,咬着牙点了点头。他如今已没了后路,若真被这眼前的人看出自己不过是个空架子,那他就得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到时候,他就只不过是诚王手下一个用完即弃的棋子。
厉雍松开眉眼,面上又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状似随意道:“姑母之前写过信给我,邬凉今年冬日会有大动作,我们也可以趁机行事。”
先抛给他一个狗骨头尝一尝。
诚王的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差点忘了那邬凉的太妃就是厉家的公主,也就是这人的亲姑母。这样的人脉关系以后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见他上了钩,厉雍轻蔑地勾了勾唇,有些倨傲地开口:“我这段时间就在这个院子里养伤,至于李先生,别人若是问起,你就说他家里有事要回乡一段时间,等过阵子我伤愈了,就还是做回顾淳的先生。”
话落,他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整个胸腔仿佛被重物压住了一般,让他时常都感到透不过气。
萧钺那一箭虽不致命,却还是让他留下了病根。
诚王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过了病气,又敷衍地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刚踏出这个院子,就看到自家逆子正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看到自己的时候,竟还没皮没脸地笑了,“听说父亲得了个美人,儿子好奇,就过来瞅两眼。”
见他一脸放浪轻浮的神情,诚王气炸了,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疾言厉色地警告,“你在外面怎么荒唐我都不管你,但在我的王府,你要是敢胡作非为,我就亲手送你去见阎王!”
诚王世子从小没少挨他爹的打,但还从没见过他爹这样可怖的模样。他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个不停,说不出话来只能不住地点头。
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诚王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立马召来两个侍卫就把这逆子拖了下去。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谁知诚王妃得知自己的儿子被打后,血气蹭蹭往脑门儿上涌,气急败坏地找到了诚王,“好你个顾檀,竟然为了个不三不四的狐媚子打瑞儿?你是不是被她下蛊了?还是被床上那点子事冲昏了头脑?”
“放肆!”诚王怒喝一声,随即就把手中的茶杯砸了过去,咚的一声闷响,诚王妃的额角瞬时就起了个大包。
剧烈的疼痛让诚王妃迅速清醒了过来,心里那股怒火瞬时就消失了个干净。她捂着头上的伤,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却不敢再说什么。
“滚!”诚王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诚王妃在诚王这里受了气,自然也有发泄的地方。知道那狐媚子是于邈那老匹夫送的后,她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她那好儿媳在给她下绊子呐!
诚王妃随后就在于昭身上撒起气来,她才不管这贱人是不是有了身孕,不仅天天给她立规矩,还一连给儿子那里送了五个美人,气得于昭差点动了胎气。
诚王府的婆媳斗法闹得挺厉害,后院里日日鸡飞狗跳,很快上京城里就隐隐有些传言,众人再一打听——原来事情的起因竟是诚王得了个美人,还是亲家公送的。
啧啧!这些达官贵人的后院可真乱啊!
姝音自然也听说了此事,心里对这些老不修真是鄙夷得不行,难怪诚王世子是那副德性了,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