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夏握住勺柄的手僵在半空中,果然,昨晚他说的话都忘记了是吗?呵,她能指望一个意识不清的人记得什么?到底还是她想多了,那他到底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呢?
她浅浅一笑,垂下眸子,低低的说:“昨晚你回来后直接就睡觉了。”
气氛似乎一时间又僵了起来,空气中只有勺子和碗的碰撞声,林夏夏是心里有些委屈的,凭什么昨晚他说的话今天就不记得了?
而且怀孕的女人脾气总是会忽好忽坏,她突然将坐起来,向沙发处走去说了一句:“我吃好了。”
苏亦寒凝视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她的语气不对,她生气了,可是他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生气?还傻气的以为是自己做的粥不好吃,特地尝了一口碗里的粥,味道没问题啊。
都说电话是21世纪最方便的通讯用具,可是有些时候,有些电话,要是永远接不到该有多好啊。
监狱那边狱警打来电话说,林海常自杀了。
林夏夏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楞了好几秒,林海常是谁?噢,是她爸爸啊。
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就到只记得自己有一个爸爸,林海常好陌生的名字啊。
她胡乱套上衣服打开门就往外跑,全然不顾在身后呼喊的苏亦寒,自杀那个字眼像是魔咒一样,多可怕。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磕磕巴巴的将地点报了出来,一个劲的催司机快点快点,仿佛只要晚去一下就会错过什么。
苏亦寒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那个娇小的人影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低咒一声,迅速跑到车库,发动引擎向刚刚那个方向追去。
监狱离苏家很远,甚至离城区很远,司机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这个时候林夏夏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她迈开步子就要进去的时候,司机一脸着急的拉着她,焦急说:“小姐,钱还没付呢?”
林夏夏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一分钱,最后还是狱警替她付的,她低声说了谢谢,就跟随那冷漠的脚步走向那冷漠的地方。
狱警一边带着她过去一边解释说,是他自己上吊自杀的,这里没有人殴打他,也没有狱警辱骂虐待他,最后手指向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说:“就是那里了,我再说一遍是他自己自杀的。”
狱警早就听说了这个犯人来头不小,上头打过招呼尽量对他好点,这下好了,人死在这里了,谁知道家属会不会责怪到他们头上,如今只能撇清关系,和他们无关。
以前林夏夏只听说过上吊死了的人舌头会伸的老长,却从来不知道她的父亲有一天也会这么悲催的死去,唇角已经干裂,肤色惨白,闭上眸子的面容有些可怕,她都觉得吓人,那些电影里的死法就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眼前。
咽喉处涌起一股恶心的味道,干吐了几声,只吐出几口黄水,吐完之后她就一个人抱着尸体,趴在上面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苏亦寒追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她哭的很大声,以至于他在走廊那头就听见的她的声音,他慌张的将她拉起来,对上那双红透的眼眸,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瞳孔猛地一缩,用力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立马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心疼的说:
“别看了,夏夏,不要看。”
那场面太过残忍,他不忍心她直面这么血腥的场景,哪怕那个人时她父亲,也不能让她看。
一路追过来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够让一个孕妇这么毫无顾忌的跑出去,他没有听见那个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只是心中隐约有不安的预感。
随着路的方向越来越清晰,他心底的不安也越来越沉重,果然看见那扇大铁门时,仿佛印证了他的猜想。
“你滚开!”
林夏夏发疯似得捶打着他,将心中的怨气难过一并发泄在他身上,最后她拽着他的衣服,靠在他的怀里,放肆的哭起来。
那一天,她好像将一生的眼泪都流完了,哭到了最后就变成了笑,撕心裂肺凄厉的惨笑。
她的一生,离死亡很近,然而死的却不是她。
☆、做噩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楠竹到底隐瞒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离婚?
前面说的便签,你们猜猜到底是啥内容。
潜水的妹子不要憋坏了啊。
粗来玩耍吧!
皓月当空,繁星笼罩中。
一个小女孩扎着小小的马尾,脸上洋溢着肆意的笑容,她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在自家门前的草坪上又蹦又跳,她的手里拿着的是水果味的棒棒糖,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是挂在空中的月牙。
在她的对面,是面色和蔼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父亲,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微微凸起的啤酒肚,两鬓也没有花白的头发,眼角的皱纹没有那么深,心底的深沉没有那么重。
“爸爸,你说天上一共有多少颗星星啊?”才五岁的她在父亲怀里,仰望着天空问着这个傻傻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你自己数数看?”男人摸摸她的头发,佯装不知的说
她就抬起头,用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在那里数啊数,数着数着就睡着,多么温馨的画面啊,
林夏夏站在一旁眼含泪水的看着,她走过去想抱抱那个女孩,那是小时候的她,她的手刚刚伸过去,那两个人就不见了,场景突然转换,天上的繁星消失了,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中,狂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