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曾经不无忿忿地对她说过,你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真要活活被你气死!可是周子衡似乎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看她一眼,说:&ldo;好吧,随便你。&rdo;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舒昀便趁着包厢里的大队人马出来之前转身离开。结果才走出几步远,又忽然被叫住。&ldo;那天我喝醉了,对你说过什么?&rdo;。外头天色已暗,走廊上挂着精巧的宫灯,灯光亮起来,橘黄错落地拉长了本就修长的身影。周子衡站在墙边,低头点了支烟才又抬起眼睛看向她。他的神色极为平淡,嘴唇微抿出一道安静的、薄薄的弧线,仿佛他刚才什么也没问过。只有那一抹猩红细小的火光在白色烟雾中忽闪,却仿佛映进他的眼睛里,在深幽的黑暗中明灭。舒昀好像有点走神,又好像是在确认刚才他是否开口说过话,而他只是望着她,脸上是她所熟悉的漫不经心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答:&ldo;我不记得了,应该没说过什么。&rdo;&ldo;是么。&rdo;周子衡的眼底似乎轻微闪动了一下,他淡淡地笑了笑,笑容背后的含义却让人捉摸不透。她看着他,静静地,几秒之后才转头走开。似乎忽然失去了逛超市的兴趣,从会所出来之后,舒昀竟然想不起自己原本需要去买些什么。马路边上恰好有家必胜客,她进去点了一只九寸庄的海鲜pizza和小吃若干,在服务员微露诧异的眼神下狼吞虎咽起来其实她的食量一向都不大,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吃得格外多。最后终于将桌面上的食物全部解决掉,舒昀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走出大门的时候,身后服务员热情地说&ldo;欢迎下次光临&rdo;,她迎着室外冰凉的空气深深呼吸,忽然觉得心情好多了然而睡到半夜,从胃部袭来的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把她给惊醒了舒昀挣扎着起来打开灯,翻出药箱才发现里面的储备资源少得可怜。她吃掉仅剩的最后一颗吗叮琳,躺回c黄上静待了一会儿,结果发现那药完全不奏效,该痛的地方依旧在绞痛,并有逐步扩大蔓延的趋势,然后她才意识到,或许光吃胃药已经不够了她试图站起来穿衣服,可是没能成功,身体唯有弓成虾米状才能让痛意稍减一些。最后她没办法,只得摸出手机来求助在这样的三更半夜,在这样的剧烈疼痛之下,其实她已经有点迷糊了,只隐约记得手机中最近的那个联系人是谁,但在她还来不及做出思考和选择之前,手指已经先一步摁了出去。周子衡到来的时候,舒昀正蜷着身体躲在被窝里。她本来有点后悔为什么会找他,可是听到门口的响动,她很快便找到了一个能够稍微安慰自己的理由‐‐周子衡是唯一有钥匙的人,至少不用她在这种情况下挣扎着下c黄去给他开门了。见到她这副情形,周子衡二话不说就给她套上衣服,将她背下楼送进车里。她本来还有点抗拒,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没力气,于是也就随他摆弄。她只是在车上的时候有气无力地说了句:&ldo;打扰你睡觉了。&rdo;周子衡冷冷地哼了一声,用眼眼余光瞥向她,车子开得飞快。到了医院挂急诊,医生诊断说是急性肠胃炎,开了几瓶消炎的水。因为没带司机,周子衡亲自去拿药,她就坐在走廊上等。半夜两点多,医院里静得可怕,值班护士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四周空荡荡的,随便一点声响仿佛都能造成很大的回音。走廊里沿着一路灯光惨白,照得人心里发慌。她觉得自己孤零零地等了许久,又或许其实只有几分钟,但看到周子衡重新出现的时候,她竟然莫名地松了口气。针头刺进手背,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里,她躺在输液室的c黄上,睁着大眼睛看他:&ldo;你不走吧?&rdo;问完才发觉这个问题有点傻,结果周子衡似乎也被她逗笑了,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舒展了一些,唇角动了动,说:&ldo;不走。&rdo;她低低地&ldo;哦&rdo;一声,大概是觉得丢脸,又仿佛是在反省自己刚才一时的失态,总之别过脸去沉默。只听见周子衡在旁边说:&ldo;困了就睡会儿。&rdo;她摇摇头:&ldo;不困。&rdo;&ldo;怎么,还真怕我丢下你自己走掉?&rdo;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点轻微的调侃,就像往常那样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