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尼托说这些话的时候,愤怒得浑身发抖。
&ldo;那么,&rdo;马诺埃尔说,&ldo;你认为应该等待吗?&rdo;
&ldo;是的……在作出决定之前,应该耐心等待,但是我们应该小心提防!&rdo;
&ldo;不管怎样,&rdo;马诺埃尔说,&ldo;二十多天后,我们就到马纳奥了。托雷斯要在那儿停留,他会在那里离开我们,我们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家伙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严密监视他!&rdo;
&ldo;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马诺埃尔。&rdo;贝尼托说。
&ldo;是的,我们是朋友,是兄弟!&rdo;马诺埃尔说,&ldo;虽然我没有,也不能分担你所有的恐惧!你父亲和这个冒险家之间有什么联系呢?很明显,你父亲从未见过他!&rdo;
&ldo;当然,我父亲不认识托雷斯,&rdo;贝尼托说,&ldo;但是……托雷斯似乎认识我父亲!……我们在伊基托斯森林中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庄园附近做什么呢?为什么他当时拒绝我们的邀请?否则,岂不是顺理成章地成为我们的旅伴了吗?我们到了塔巴亭加,他也在那里,仿佛是在等我们!这些不期而遇,只是巧合呢,还是预先策划好的呢?一看到托雷斯那副躲躲闪闪,顽固不化的眼神,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我不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总是纠缠着我,挥之不去!唉!我干么主动邀请他乘坐大木筏呢!&rdo;
&ldo;冷静点,贝尼托……我求你冷静点!&rdo;
&ldo;马诺埃尔!&rdo;贝尼托大声说,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ldo;如果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是冲我来的,我会不立刻把他扔出船去吗?但是,万一他针对的是我父亲,我担心感情用事会适得其反!直觉告诉我,在拿到真凭实据之前对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采取某种行动是危险的!总之,只要在大木筏上,他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要我们在我父亲周围密切监视,就能在他捣鬼的时候迫使他撕下假面具,露出真面目!因此,我们还要再忍耐一段时间!&rdo;
托雷斯来到了船头,俩位年轻人停止了谈话。托雷斯偷偷看了他们几眼,但是没有跟他们搭话。
贝尼托没有弄错,每当没人注意的时候冒险家的眼睛就盯在乔阿姆&iddot;加拉尔身上。
贝尼托的感觉是对的,他发觉托雷斯每次看他父亲的时候,脸色总会阴沉下来。这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到底是什么神秘的纽带联系着这两个人呢?其中一人如此高尚,并且对此一无所知。
现在,托雷斯同时受到两位年轻人,弗拉戈索和丽娜的监视,在这种情形下,如果他想有所行动而不受到镇压是很难的。也许,他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他没有流露出来,他的行为举止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谈过话后,马诺埃尔和贝尼托都很满意,他们决定监视托雷斯,暂时不采取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几天中,大木筏先后驶过大河右岸的卡玛拉河、阿鲁河,尤里帕里河的河口,这几条河没有直接注入亚马逊河,而是向南流去,注入普鲁河,再通过它,注入亚马逊河。8月10日,晚上五点,大木筏停泊在柯柯斯岛。
岛上有一座瑟兰盖胶作坊。这是一座提炼橡胶的作坊,它的名字来自一种叫作&ldo;瑟兰盖拉&rdo;的树,学名叫&ldo;西福尼亚&iddot;埃拉提卡&rdo;。
据说,由于疏忽或随意开采,在亚马逊河一带,这种树已大量减少,但是在玛德拉河、普鲁河及亚马逊河其他支流的两岸仍有大量瑟兰盖拉树。
作坊里,有二十多名印第安人采集和提炼橡胶,这种活动通常在五、六、七三个月份进行。
亚马逊河涨水时,河水会淹到橡胶树树干4尺高的地方。在河水充分浸润橡胶树后,印第安人便在合适的时候开始动手采集。
先在树干上划几道口子,将一个小罐系在裂口之下,二十四小时内,罐内就会盛满乳状的汁液。也可以把一个空心的竹管或其他容器放在树脚下来采集。
采集后,为了防止树脂分子分离,印第安人用阿赛依棕榈树来烧火,对胶汁进行烟熏,把盛着胶汁的木铲在烟中晃来晃去,胶汁很快便凝结了,它变成了灰黄色,越来越坚固。凝固后的橡胶被一层层从铲子上揭下来,在阳光下晒干后,它们变成褐色并且更加坚硬。到此,制作过程便结束了。
贝尼托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把印第安人储存在楼上的橡胶全部买下来。他出的价钱足以补偿他们的劳动,因此印第安人相当满意。
四天后,8月14日,大木筏驶过普鲁斯河的河口。
普鲁斯河也是亚马逊河右岸的一条重要的支流,有五百多古里的水道可以通航,甚至大船也可以航行。它从西南流过来,河口约有四千尺宽。两岸栽满了茂密的无花果树,塔明阿里树,&ldo;尼帕斯&rdo;棕榈树以及塞克罗比亚树,最后,它分成五条支流注入亚马逊河。
在这条河上,驾驶员阿罗若以随心所欲地驾船。因为河中拦阻的岛屿少于其他地方,并且,河面至少有8公里宽。
河水推动着大木筏匀速前进,8月18日,大木筏停靠在佩斯科罗村,准备在那里过夜。
太阳已快落到地平线上了,在低纬度的地方,它下沉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是垂直地坠落下去,仿佛一颗巨大的火流星。白昼之后便是黑夜,几乎没有黄昏,就像演戏时,舞台前的脚灯突然熄灭后,夜晚便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