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小徐哥走后,陈笑云对陆锦丰道:“先是老张把地卖给我们,现在小徐哥也把地卖给了我们,理由都是现在股市正处牛市初期,他们不想炒地皮,想拿出资金来投资股市。你怎么看?”陆锦丰道:“陈总觉得老张和小徐哥是不是傻瓜?”陈笑云道:“当然不是。”陆锦丰道:“那陈总觉得老张和小徐哥的投资眼光如何?”陈笑云道:“当然是金融街上的一流人物了。”陆锦丰道:“既然如此,他们没必要把好东西送给别人。唯一的一种情况就是,他们觉得新城区不值钱。”陈笑云道:“你帮我想出几条新城区不值钱的可能性。”陆锦丰摇了摇头,道:“这几天我反复想过,我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是发生战争,那么房地产自然就不值钱了。”陈笑云道:“这种可能性已经超出我们投资的范畴了。”陆锦丰道:“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到任何使新城区变得不值钱的可能了。”陈笑云道:“那么也就是说,新城区只可能越来越值钱?”陆锦丰道:“至少我想不出新城区不值钱的可能性。不过我想不出,并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出。就像夏远为什么亏本也要买那十六块土地呢?”陈笑云点起了一支烟,沉思片刻道:“你觉得宁波基金这三块地收还是不收?”陆锦丰道:“那三块黄金地段的地皮,换作其他开发商,就算现在我们拿出四十亿,别人也未必肯卖。小徐哥他们愿意三十四亿卖给我们,我们是没道理不收的。”陈笑云道:“好吧,那你过一会就打电话给小徐哥,成交了吧。”陆锦丰点了点头,突然又看着陈笑云,道:“陈总,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笑云吸了口烟,道:“说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陆锦丰道:“陈总,我觉得新城区投资是个圈套,我们收购新城区资产是往圈套里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而已,我甚至找不出任何一条实际一点的理由来支持我的判断。”陈笑云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吧,我也有这样一种感觉。不过这算什么?我根本找不到一条理由现在不去收购新城区资产了。仅仅凭夏远愿意亏本买了几块公益性用地?仅仅凭老张、小徐哥愿意低价把地卖给我们?这算什么理由?这些理由说服我自己都不行,更不用说说服董事会,还有那几个外资大股东了。那几个外资大股东凭什么投巨资加盟我们红岭,又愿意每年支付我们高昂的资产管理费,还不都冲着中国人民币升值,外资美元贬值,看中新城区在未来的价值,想进来炒房地产,大赚一笔再走。现在对于夏远、小徐哥、老张他们到底是玩什么花样,我们能做的只有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挡我们的收购进程。”陆锦丰道:“陈总你说的对,其实我也知道,我的观点说与不说,都无法影响红岭收购新城区资产的进程。”陈笑云又点起一支烟,道:“现在不是我们在决策着红岭的进程,是红岭在决策着我们的进程。”陆锦丰点了点头。陈笑云看着陆锦丰,微笑道:“你好像从不抽烟?”陆锦丰微笑道:“我只不过是个筹划者的角色,不用担负陈总你这样决策者的压力,没有压力,也没有抽烟的必要了。”陈笑云站了起来,拍了拍椅子,笑着道:“如果以后这个位子给你坐,你也许会抽烟了。”陆锦丰微笑道:“陈总的位子,我没能力坐的。”陈笑云道:“我以前说过,等新城区资产收购完成,新城区的后续开发,就由你一手操办了。”陆锦丰道:“是的,不过新城区的后续开发,只不过是些按部就班的工作,我当然可以胜任了。”陈笑云笑着道:“让你一手操办新城区的后续开发,只不过是锻炼锻炼你。你在上海负责新城区的后续开发,我回深圳总部。等新城区这块蛋糕做完后,红岭集团也绝对是国内资产规模最大的综合性投资集团了,到时我会拉你回总部,让你做总裁,并会想办法把你放进董事局,让你顶替我的位子,当董事局主席。”陆锦丰连连摇头道:“陈总的位子没人顶替得了,陈总的智慧,我是学不完的。”陈笑云笑着道:“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你这样的城府,已经很难得了。而且你天生就是应该活在资本圈里的,红岭集团如果让你带队,只会比我做的更好。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如果一个老板听到员工说想坐老板的位子,这个员工就很难再被重用了。可我陈笑云不是那种老板,我一向很欣赏你。即使你不呆在红岭,你早晚也会在资本圈里发光的。红岭总裁的位子就放在你面前了。”陆锦丰微笑道:“多谢陈总,我会努力为集团工作的。”陈笑云笑了起来,道:“等一下打个电话给他们宁波基金,就说成交了。再找杜小园和蒋先生,让他们把老张和小徐哥低价卖给我们地的情况告诉第一投资董事会,让他们把价格降回到原先谈好的价格。如果可以的话。那我们双方在这几天里就把资产转让手续给办了。”陆锦丰点头道:“好的。”陈笑云道:“还有一点,现在我们不知道夏远他们准备玩什么,我们只能防。他们做出任何不利我们投资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制止,决不留给他们任何机会。”陆锦丰道:“陈总放心,这一点我自会额外留意。”早晨,陈笑云的办公室,蒋先生坐在陈笑云面前,陈笑云坐在办公桌后,点着一支烟。蒋先生道:“老张,小徐哥都低价把新城区的地卖给红岭,这两大王牌投资人的榜样力量实在不小啊!董事会已经通过以原定的价格将新城区这部分资产卖给红岭了。”陈笑云道:“注定是这个价格,第一投资董事会也真是多此一举。看别人把价格抬高了,也跟着抬价,看别人把价格压低了,也跟着压价。金融街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别人做什么,马上跟着做什么。什么投资人,投资人!投资人,一窝蜂!”蒋先生笑着道:“投资人,一窝蜂!陈总对金融街的评价真是一语中的。投资人,一窝蜂。说得好!没自己独立判断能力的,总是难赚什么大钱。到头来,还是在忙得团团转中,最后发现被陈总这样的人游戏了一把。”陈笑云笑着道:“这些只不过是当年红岭从股市里起家得出的一些经验。其中这些道理放在金融街上也完全一样,金融街上那么多有钱人里,一大半都是运气好混进了这条街,又有几个人脑袋是长在自己头上的?”蒋先生笑着问:“那夏远呢?”陈笑云道:“蒋先生说出了我心底的隐患。”蒋先生道:“我也听说了夏远最近做了一些事,让陈总顾虑重重。”陈笑云道:“金融街上,能真正视作对手的,也只有夏远了。”蒋先生笑着道:“陈总还是不放心吗?夏远凭他个人的能力,几个亿的资金,能撼得动红岭的千亿巨资吗?蝼蚁之力,敢与天斗。”陈笑云道:“只是我还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夏远为什么会亏钱买那十六块公益性用地。”蒋先生道:“那陈总是打算先搞清楚夏远为什么亏本买地呢,还是先把新城区资产收购过来?”陈笑云道:“当然是先收购土地了,避免夜长梦多,新城区资产再生变卦。既然第一投资董事会已经愿意以原定的价格把新城区资产卖给我们了,那这几天就可以签约办各项手续了。”蒋先生道:“这次董事会同意以原定价格出售新城区资产,除了老张、小徐哥都以低价把新城区的地卖给红岭外,陈总还需要感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