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黎继已经起身,想要去付诸实际行动。
司桦君眉头一皱,轻斥一声∶“站住。”
黎继背影一顿,乖乖站住了,却没有回头∶“师兄,还有事?”
“天道人论本就謷牙诘屈,怎么可能短短几息之间就被参悟。”司桦君笃定的说,肯定了黎继没有听懂却说了谎,遂重新拿起竹卷∶“坐下。你没听懂的话,我就再讲一遍,直到你能有所了悟。”
黎继当即懊恼的皱起好看的脸皮,可饶了他吧!这种天地大义、世间大道,在之前手下无数亡魂的他听来,简直比那无脑的小说话本更让人感到枯燥、无聊,且不睡着的话还容易心生暴躁。
思来想去,黎继露出一抹灿烂的假笑,转过身去∶“师兄,你自己也说了,那种东西謷牙诘屈,又怎么能是你再多念几遍就能听懂的呢?不如~我们先去练练剑,放放风。这天地还有阴阳调和,我们更要讲究劳逸结合嘛~”
司桦君受不了一样闭上眼睛∶“莫要与我在这里玩弄字眼、颠倒是非,耍一些小聪明。过来,坐下。”
黎继∶“……”饶了他吧!
心中愤愤,黎继并没有上前,留在原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手痒。
司桦君抿紧双唇,拿着竹卷的手一紧,忽然‘啪’的一声,黎继的额头被打出一块红印。司桦君一愣,就见一身蓝衣的黎承不知何时出现在黎继身旁,偏生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这个臭小子!你知道人家桦君是推了多少事情才来你这里帮你的吗?不知感恩,还敢顶嘴!”
黎继愣住了,一时忘记了黎承不停点着他额头的手指。
……哥?即使人就在眼前,还活生生的在那里气愤着他,可黎继心中仍有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戳他额头的,真的就是那个被他……的亲哥黎承?
黎继鼻尖一酸,大胆地伸手在眼前人的脸上胡乱地摸索了一番后,更加大胆的双手捏上了眼前人的两侧脸颊,趁着那人还没回过神时,一左一右的两手向两边狠狠一拉——
“嘶!”黎承闷痛的皱紧了眉∶“你这个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看来我是我太长时间不揍你,还把你养皮实了?!”
还没等黎继认识到亲哥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个事实,黎承一记头槌狠狠地打了下来。
黎继下意识道∶“啊!你敢打本!本……本、本二少宗……”
黎承皮笑肉不笑∶“二少宗?我还大少宗呢!黎继,出息了~什么时候都学会高位压人了?”
很久以前就学会了……黎继在心中默默答道,表面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是低下头,任由眼眶默默地红了一圈。
虽然表面上黎承是一副温文君子的派头,对谁都温柔有礼,但其实就是个闷骚的叛逆大魔王。在家里,黎冠玉是嘴硬心软一根筋,黎继跟他都能硬钢,但唯独害怕黎承。更别说以前他还……
总之,黎继现在对于黎承是绝对不会反驳,惹他生气的。
都怪你!黎继抽空用红红的眼眶狠狠的瞪了眼司桦君,坚决不认为是他惹了他亲哥生气。
‘咚’的一声,瞪人被发现的黎继又迎来一记头槌。
黎继一时不妨,惨叫出声∶“奥哦!”
黎承更生气了∶“还知道叫疼?刚刚那股硬气的痞子劲儿我去哪儿了?”
黎继∶“……”不敢吱声。
黎承∶“我问你去哪儿了?!”
黎继∶“……”不敢吱声,更不敢动。
“你——”黎承刚开了个话头要继续训斥,门外忽然走过来个人。
“大少宗。”来人拱了拱手∶“宗主有请。”
如同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黎承将怒火憋了回去,脸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麻烦你来通报,我这就去。”
黎继低着头,心里一乐。这个老头子别的不行,某些时候还是挺好的,比如现在。
心中刚松了口气,黎继就听黎承严肃的说道∶“过来,跪下。”
黎继当下便忘记自己红红的眼眶,抬起头来一脸惊悚。什么?让他跪下?!
黎承被那红彤彤的眼眶看的为不可查的一顿,却还是固执的伸手指着小桌旁边的垫子,催促道∶“还不快过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跪在这里听完。”
黎承其实也不想让自己亲弟遭这一般,但司桦君是谁?天骄之子;从来都是只有他给别人脸色看。相处多年,黎承可是充分地摸清了司桦君的脾性∶看似平和,实则冷漠;看似善于助人,实则矜持高傲;看似知音挚友,实则不过一层表皮浅交。
现在既然不想让小继再受伤,那就要瞒着那暴躁一根筋的父亲;瞒住了那暴躁一根筋的父亲之后,唯一能帮小继的人,就只有司桦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