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继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看似疲惫却精准的绕开了地板上的血迹。
原本是两人想要合葬尸体,但由于没有棺材,怀瑶却坚持要合葬两人。无奈之下,黎继只好挖出埋在层层土堆下的岩石,用剑硬是雕刻出一口棺材将怀氏夫妻二人埋葬起来。
从黄昏忙到半夜,就是修士也累的够呛啊。
“阿继,原来你在这里。”黎承迎面走来。
黎继点点头,道∶“我刚刚在后面。对了哥,你们排查的怎么样了?”
黎承摇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轻声道∶“宗内弟子无一人生还,至于宗外有无未归弟子,暂不可知。”
“那那些尸体全部都被抬到哪里去了?”黎继问。
“暂无安放之地,故此都在内门广场了。”
随后,黎继跟着黎承打算走过去看看。一到地方,几个弟子守在那里,但仍旧有人陆陆续续的抬着尸体,整个原本用来练武的广场已经摆满了死状不一的尸体。
见司桦君正在一一查看尸体,黎继走过去说道∶“怎么样,看出点头头绪了吗?”
司桦君摇头,轻声道∶“这些人的死相,似是魔修下手,又不是魔秀下手,甚是怪异。”
黎继皱眉,先是肃穆的对着两人面前的尸体鞠了一躬,静默几秒后蹲下身子,丝毫不畏惧的将手搭上那人的胸膛,一路顺着摸索。
嗯……伤口上没有魔修留下的戾气,看这个伤痕如此整齐又浅显,可不像魔辈那等野蛮粗矿又毫不留情下死手。而且看他身上从肩膀侧下来一直到小腹的伤痕,分明就是剑的手笔,但是魔修因为看不起素来惯用剑的正道,因而很少有魔修用剑,都是五花八门的兵器。
要说有用剑的,倒是也有。而且要灭上合宗宗门,确实需要绝忠那样的魔将当领头羊。可是刚刚给怀氏夫妇安葬好的的黎继,分明看到怀宗主身上的伤口就是绝忠所致。
这用剑前后对,实力比未免差太多了。黎继若有所思,拿开了鲜血淋漓的手,站起身来凑近司桦君。
“师兄,你把血林咱们讨论的事,告诉我爹…黎宗主了吗?”
司桦君眸光一暗,道∶“没来得及。你的意思是,这些人身上混杂的伤口,是——”
黎继连忙摆摆手,道∶“猜测、猜测而已。”
这样说着,黎继却很诚实的扫了眼四周,又凑近了些,几乎是嘴唇贴着耳朵。
“我猜,就是——哎哎哎!”黎继忽然被推开,后退了几步。默了几秒,他抬起头,一脸狰狞的看着背过身子去检查其他尸体的司桦君。
“你这个……【哔——】!敢推我,你死定了!”毫不在意自己说出了什么十八X的话,黎继抬脚追上司桦君,对着那长发飘逸的背影,一把抓住了——那乌黑锃亮的头发,轻轻一拽。
脚步猛地顿住,司桦君身躯僵硬的转过头,那张并不好看的脸在黑夜中仿佛上了一层黑影,不知为何阴沉的双眸紧紧盯着黎继。
但黎继是谁?反正不管他是谁,都对司桦君的黑脸毫不畏惧。
“怎样?生气了吧~推我的时候我也很生气啊,扯平。”黎继嬉皮笑脸道,但手中动作很诚实的没有放开,反而得寸进尺的晃了晃。
“嘿嘿,我看看——哎~呀~这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真是分外美丽。我这么一拽~它就好像要飞起来看了似……司桦君,你耳朵怎么红了?”
司桦君∶“……黎、继!”
黎继一愣,就这么一瞬间,司桦君猛地转身,那手感如丝绸般的发丝就这么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毫无预兆的一掌袭来,黎继连忙退后两步,明知故问道∶“怎么生气了?哦~我知道了。难不成堂堂司桦君子的这一头黑发,跟小姑娘家似的,碰了就要娶你啊?”
“……”司桦君沉默不语,但从他阴翳发青的面色可以看出,他此时的心理状态非常不好。
横臂、抬腿、冲拳、下蹲腿扫……黎继一招一式的接过,发现司桦君只是象征性的跟他斗一斗云山宗入宗练招,便开始作死。
“哎你看看,这一招就不行。而且——哎嘿~!这里也不行。师兄啊师兄,你说说你,不就是拉了下头发吗?”黎继迎刃有余的在这个尸首遍地的广场斗起武来。
两人很有分寸,一招一式之间起,看似大起大落,实则就如小猫挠痒,小打小闹。单着小打小闹的功夫,就有人上当了。
司桦君后退挡住黎继的进攻,随手一横,一道内力顺着黎继的胸口横了过去。黎继脚尖一点,踏入半空一边后退。
这时,数条凌厉的黑影徒然袭向在空中看似毫无防备的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