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后院,一个六岁的女孩正领着一个四岁的男孩玩耍,旁边蹲着一只黑毛大狗,紧张地盯着男孩的身影。女孩长得憨憨的很可爱,男孩却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像个银娃娃似的。
小女孩与小男孩发生争执,小女孩寸步不让,小男孩瘪瘪嘴,眼见就要哭了。就听身后一个方正严肃声音响起,只是与这些形容词不兼容的是,声音很幼稚,是标准的童音,“牛蛋,你不要又欺负我弟弟!”
小女孩本来洋洋得意的脸瞬间就垮下来,皱着小鼻子,怒气冲冲转身喊道:“江洹涟,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牛蛋!我叫梦梦!”
身后的这个男孩大概七岁的样子,穿的很端庄,乍看去,很像缩小版的江玉麟,连神态气质都极其类似,他身边跟着一个年级略大他些的健壮男孩和一条白毛大狗,很稳重的狗。他面不改色地望着小女孩,“你的名字是亲生父亲所赐,怎能擅自改动?牛蛋,这是不孝!”而后看向那个小男孩,一板一眼地问:“镕儿,你今天有没有调皮?”
小男孩已经扑到江洹涟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假哭道:“哥,牛蛋她总欺负我,哥你帮我教训她!”
两个大狗走到一处互相闻闻,并排蹲到一起,温顺地看着两个男孩。
江洹涟一副大人的样子,很无奈地叹息,“钱镇镕,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牛蛋是女孩子,你要让着她,知道吗?”
钱镇镕委屈地说:“牛蛋比我大,是姐姐,为什么不让着我?”
江洹涟一本正经道:“女孩子天生就比男孩长得慢,没看见牛蛋还幼稚地要改名嘛,她比你不成熟,你得让着牛蛋。”
钱镇镕不憋屈了,点点头,“以后我都会让着牛蛋……”
这兄弟俩的一唱一和成功把叫牛蛋的小女孩气哭了,摸着眼泪哭着跑了,边跑边叫:“我要娘亲收拾你们,你们等着!”
江洹涟与钱镇镕大眼瞪小眼,同时说道:“又哭了!”
江洹涟摇摇头,无奈地说:“真是不禁逗。”
钱镇镕有些担心地说:“九姨要是知道我们又管梦梦叫牛蛋该打我们了。”
江洹涟胸有成竹地说:“不会的,我昨天听爹和井叔聊天,九姨这两天就要生了,没力气打人的。况且她要打也是打井叔,这名字是他起的,难道还不许我们叫?”
钱镇镕很信服地点点头,随即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屁股,“上次九姨打的屁屁现在还疼呢。”
江洹涟牵起钱镇镕的手向后宅走去,“谁让你调皮了,下次不去扒墙角,那是小人的行为。走,去看妹妹,妹妹会叫哥哥了呢……”那个健壮的男孩和两只狗不紧不慢地跟着。
江玉麟和顾井一同从牙行回来,一只黄毛大狗跟在后面。
进了门江玉麟对顾井说:“九斤二要生了,你还是把顾伯伯接来吧,岳父大人说他最近欢喜得不得了,又很焦躁,成天嘲笑岳父做了亏心事没儿子。”
顾井憨憨一笑,“师傅盼我再得一个男孩呢,我去看看九斤二再去接他老人家。”
江玉麟点点头,冲大黄狗唤道:“大黄,我们去找宝儿。”大黄狗欢快地晃晃尾巴,与江玉麟并排向内宅走去。
钱宝儿正看两个小哥哥怎么争风吃醋。
江洹涟刚刚那幅端方正经的样子已经不见了,帽子戴歪了,辫子缠着脖子上,张牙舞爪地跳来跳去,对摇篮里粉嫩的女孩叫道:“妹妹,叫大哥,大哥给你演杂耍!乖,快叫啊……”
钱镇镕也不甘示弱,扒着摇篮的边做着各种鬼脸,摇头晃脑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嗲嗲地哄:“妹妹,叫小哥,小哥给你唱歌!妹妹乖,叫小哥……”
三条大狗蹲坐在一旁看着两个活宝,其中一只是棕色毛发的。这三条狗的毛发都异常鲜亮、柔顺,一看就是定期打理的,而且被照顾得很好。
摇篮里的小女孩乐得手舞足蹈,忽地冲钱镇镕模糊地喊了句:“笑和……”
钱镇镕先是一愣,后高兴地跳起来,“娘,哥,你们听见没?妹妹叫小哥了”
只见江洹涟停止跳动,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很快就恢复成一个端方小君子,面无表情地对钱镇镕说:“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钱镇镕:“……”求助地看向钱宝儿。
钱宝儿看着江洹涟的样子完全没有抵抗力,这孩子完全就是小号江玉麟啊,她是打心眼里喜欢,但是作为母亲,她知道不能被孩子感觉到厚此薄彼,所以钱宝儿决定依旧正经地偏心,“镕儿乖,要听哥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