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珍张张嘴,正打算留她下来再问几句,穆依见势忙道:“那就这样了啊,钱阿姨,我们这就走了,您也不用送了,下次见啊”她话音一落,已经一把拉住魏立柏朝外面走去,甚至都没有再进去看看谢志超的情况,只在病房外大概的看了两眼而已。钱丽珍还没有从哭泣的形态中彻底解放出来,一时之间,还真没叫住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人离开了。走出医院,魏立柏看到穆依一副避难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你刚刚在谢志超面前不是表演得挺好的嘛,我还以为你已经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了呢,怎么你那位钱阿姨就就那么可怕,让你如此避之不及?”穆依拍拍胸口,瞪了他一眼道:“钱阿姨毕竟是我妈最好的朋友,有些话她要真问起来,我还真不容易搪塞过去。倒不如就这样把事情都推到他们自己家去,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反正,这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也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嘛”魏立柏笑得更厉害了,摸摸她的头道:“……依依,我在平洲能待的时间并不长,过不了几天就要赶去京城了。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过去?”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彷佛生怕听到拒绝的话语。穆依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魏立柏本就是个大忙人,他能在这个时候还抽出时间专门到平洲来这么一趟,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自然不可能在这里长待。可是,她却从还从未想过这个时候要不要去京城的问题。她将要去的大学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京都大学。虽然她早晚会再去京城,但毕竟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呢。在这之前,她虽然对这半年还没有规划,但也没想过要这么快又再赴京城。京城那个地方,就是她的梦魇。虽然杨家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后面还有很多的后续事情没有解决。比如她那个弟弟,比如陶麒。有着这些人在,京城必然还会掀起一阵大的风浪。而自己只要过去了,就必定不可能避得开。现在这个时候,她无法确定自己要不要去接触这些事情。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没有能力,把陶麒掀下来。ps:捂脸中……正文我跟你去我跟你去穆依并没有立刻就给魏立柏回复,她需要好好想想。而魏立柏自从问出那一句话后,也没有再提起,彷佛压根儿就没发生过似的。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问题,迟早还是会有个答案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穆妈妈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明显太过沉默的两人,心里有些狐疑。这魏立柏刚来的时候,自家女儿虽然和他话也不多,但她就是能从里头感受到两人之间那外人插不进去的浓烈气场。可今儿个晚上,这两人虽然坐在一块儿,也会不时的偷偷的看上对方一眼,但就是让她觉得别扭得很。摇摇头不去想这些,穆妈妈问穆依道:“依依啊,你们今天都干了什么?立柏头一次过来,你可得好好招待人家。”穆依茫然的抬头,魏立柏在桌底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猛地清醒过来,忙道:“也没干什么。本来我打算带立柏出去到处看看,不过碰巧钱阿姨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就一起去看谢二哥了。”穆妈妈一愣,皱起了眉头,眼中满含担忧:“你们去看小超那孩子了?听说他伤得不轻,你们今天去看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形?”穆依笑笑道:“打架嘛,无非就是些皮外伤而已,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妈也不用急着去看他,谢二哥身上如今正绑着绷带呢,恐怕也不是很想见人的。”穆妈妈本就打算这个周末就去看看谢志超的,听穆依这么一说,当下倒犹疑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爱面子,谢志超被人打得进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好事。穆依和他差不多大,更明白他的心思,指不定人家孩子现在,还真挺不愿意见外人的呢这么想着,穆妈妈忙道:“你说得也对,那我就先不去看他了。对了,你们今天见到你钱阿姨没,她怎么样了?”穆依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钱阿姨了,那么爽朗的一个人,被折腾得直掉眼泪,人都瘦了一大圈。偏偏谢二哥又不知道体谅,还一直在那里吵闹……”她这说的可是实话,半点也没掺假。只是她对谢志超实在没什么好感,也不想让心思简单的母亲被牵扯进去,所以干脆特地挑了这些情况来说,就是为了让母亲对谢志超的印象再坏一点而已。穆妈妈听得眉头大皱:“志超那孩子,我平常看着也挺好的啊,老实听话不说,听说在学校里也颇受老师们的喜欢重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丽珍那么刚强的一个人,竟然也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这谢志超也太不象话了吧”看到母亲这么生气,穆依难免有些心虚。她侧过脸悄悄的去看魏立柏,正好看见他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突,忙不自在的低下头,匆匆刨了几口饭道:“妈,别人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不过钱阿姨却是被折腾得有些狠了,你有空时也打电话和她聊聊,或者去看看她也行。不过,你要是见了她,可千万别问谢二哥的事情,就算是钱阿姨主动提起来,你也要避开这个话题才好。这毕竟是人家家的事,你要是管得太多了,就算这一时半会儿的能帮上些什么忙,可说不定以后钱阿姨看到你,还会觉得不自在呢”她担心的当然不只这些。事实上,她担心的,是谢志超背后又会有什么盘算,在自己没能讨得了好,说不定会从母亲那里下手。所以她干脆早早的就给母亲打个预防针,日后也好好点麻烦,省省心。穆妈脸色有些为难,可想了想之后,觉得女儿确实说的不错。她和钱丽珍虽说交情很好,但毕竟之前已经多年没有联系过了。虽然两个人相处起来还是同以前一样没什么隔阂,但其实,有些话,她们确实不会再对对方毫无保留了。这无关信任,只是时间这条长长的河流,实在已经洗刷掉了太多的东西,也让大家心里都多了些什么东西。她叹了口气,点头应了下来。吃过饭,穆妈妈说要出去走走,似乎是和小区的住户商量好了要去广场上跳舞。每逢周末,穆妈妈会回家得比较早,也许和人一起走动走动。在穆依看来,母亲的这些活动挺好的,能让她多认识些朋友,性格也会开朗一些,还能让人充满朝气。以前在静远的时候,穆妈妈性子懦弱,工作又忙,真正结识的朋友很少,更别提和人一起出门活动了。到了平洲之后,虽然唐家人的事情很让人心烦,但穆妈妈确实开朗了很多,连话都比以前多了起来。或许,这个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即便曾经带给她无比的伤痛,但却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地方。穆妈妈出门去了,穆依却沉默着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魏立柏跌跌撞撞的一个人在厨房里洗了碗,但更细致的厨活他却半点都不会了,只好出来找穆依帮忙,正好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电视也没开,略显昏暗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深深的寂寥的感觉。他心里一颤,突然极为害怕起来,就好像他刚刚得知杨亦意外去世的时候,那种天崩地裂的感觉,一下子又猛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断了,还来不及细想,他已经两三步迈了过去,一把就把穆依搂进了怀里。力度之大,立时就让穆依疼得惊呼出声。穆依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魏立柏沉重的声音已经在她的头顶响起:“不许想”话音未落,他又加大了几分力气,把穆依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穆依一愣,错愕的抬头看他:“什么不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