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的世界越来越暗,可他的心里却闪烁起了一丝抹不掉的光亮。我以为此生不过如此平淡而过,却没想到,还能遇见你,遇见这一份感情,谢谢你,让我在黯淡的人生中,拥有了一丝光亮。
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沉重起来,顾晏知道他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很安心。
而他一个初尝爱情甜美的少年,却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可是他心中的洞房花烛之夜,他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阿鸢不愿和他成亲,这洞房花烛是有实无名的,没有喜字、没有红盖头、没有红烛、没有交杯酒,什么都没有,他的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这哪里像一个像样的洞房啊?
他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枕头上,悄悄下了床,在屋内环顾一周,也没能找到任何可以用的东西。顾晏像做贼一般地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截红绳。他拔出自己的宝剑,将红绳分成两段,又拨出自己的一绺头,用剑割了下来,用一截红绳系好。然后走到床边,将熟睡的蓝鸢散落在枕边的长拨出一绺割了下来,用另一截红绳系好,拿出一张纯白的手帕,将两绺头放在了一起。
顾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强壮,头也是乌黑油亮,根根粗壮;而蓝鸢体弱多病,就连头也是棕黄色的,丝又细又软。两人的头放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谁是谁的。
顾晏将手帕仔细折好,放在胸前的口袋里,然后回到床上,搂好怀里的人,满足地睡去了。
第章东窗事第二天一早,小院就响起砰砰的拍门声,张炎哒哒跑出去开门,就看到白鸰气冲冲地冲进来,直接冲到蓝鸢的房门口拍门。
来开门的是顾晏,只穿着一条单薄的底裤,光着上身,少年的身材颇为健壮。
白鸰的火气噌地就冒到了头顶,他一把推开顾晏,直接闯了进去,就见到蓝鸢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撩起一件单衣遮住了雪白的肩膀。室内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气息,他一闻便知这是什么味道。
白鸰看看他,又看看门口的顾晏,指着顾晏便开始吼:“顾晏!你这个臭小子!昨天你竟敢夜不归宿!没想到你真的到这来了!你说!你对阿鸢做了什么!”顾晏委屈道:“没……没什么,我、我们……”白鸰冲过来就挥拳打他,但他并不会功夫,拳头也像棉花一样软绵绵,打在身上并不疼,却也是有威慑力的,“臭小子!王八蛋!你怎么可以对阿鸢做这种事!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知!”忽然一个高大的人影风一样地冲进来,将白鸰拉到一边,搂着他的腰箍住了他,白鸰不甘心,还朝顾晏挥舞着手脚。
顾晏感觉到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小叔……你也来啦?”顾清遥脸色复杂,一边搂着张牙舞爪的白鸰,一边沉重地点点头,“嗯。”顾晏赶紧抓了一件衣服套上,悄悄蹭到了床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准备等待家长的训斥。
蓝鸢穿好里衣,又将眼罩系好,下了床拉住白鸰道:“阿鸰,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愿意的。”白鸰惊呆了,手脚都蔫儿了,顾清遥这才放开他,他拉着蓝鸢痛心道:“阿鸢!你为什么委屈自己?”蓝鸢平静道:“我不委屈。”白鸰指着顾晏,“那个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蓝鸢拉着他的手安慰道:“阿鸰,你别生气,也别怪顾晏。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我很高兴。”白鸰张张嘴,却哑口无言了。他愿意,他还能说什么呢?
顾清遥一把抓起顾晏,将他提了出去,屋里就只留下白蓝二人。
白鸰叹气道:“阿鸢,顾晏他还小,他不是你的良配。如何能照顾你的后半生?”“后半生?”蓝鸢望着他,苦笑,“阿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能快活一天是一天,能不能有后半生,我都不知道了。”白鸰忽然红了眼睛,抓着他的肩膀,“阿鸢,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年轻,怎么会……”“阿鸰,你救我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这几年细心调养,总算好了些,但自己知道,这身体已是大不如前,究竟能活五年还是十年,我自己都不知道。”白鸰忽然抱住他,使劲摇头,“阿鸢!我不许你这么说!你会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蓝鸢拍拍他的背,笑道:“傻瓜,生老病死,谁都逃不掉的。这四年已经是我赚的,往后的日子,每活一天都是赚的。我自己都释然了,所以有什么喜欢的人、喜欢的事,都不要错过。你说对吗?”白鸰眼泪汪汪地望着他,“阿鸢,顾晏那臭小子对你好吗?”蓝鸢笑着点点头,帮他擦了擦眼角的泪,“当然好,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他?”白鸰还是不放心,委屈道:“那……那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蓝鸢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宛然一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顾清遥拎着顾晏站在院子里,顾晏悄悄看着顾清遥的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仿佛岿然不动,让人难以捉摸。张炎站在远处,悄悄看着他们也不敢靠近。
顾晏试探地叫了一声:“小叔……”顾清遥仿佛在神游,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