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侍,还尊我为夫人,我自然是乐意。其实现在想来,同为男子,又有谁会愿意受人凌辱、曲居人下呢?夫君如此,我是该感激你。”顾清遥看着他淡然如水的面容,竟一时说不出再次讥讽他的话,心里反倒有了一丝怜悯。他十六岁时,正遭仇家报复,父母拼死才保下了他的命,从此便再无一日安枕,卧薪尝胆只为报父母的血海深仇,十九岁手刃仇人,成为一派掌门。
同是天涯苦命人,他确实不该如此……刻薄。
顾清遥轻叹口气,抬脚进了自己的房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白鸰也收好了琴,躺在了他身边。
顾清遥刚想着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就听白鸰道:“谢谢你,顾清遥。”“不必,我娶你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我会做好你的夫人,不让你的家族门派蒙羞。”顾清遥没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顾清遥依旧每天处理门派事务,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却相敬如宾,没有争吵,也没有亲昵。
顾府的下人并不多,自从上次有人对夫人不敬被当众惩罚,便再也没人对此多言,白鸰每日在府中看书作画弹琴,如此过了一月,倒也逍遥自在。
一日,管家来禀报,有客到访。漓水派的少主周远翔,是漓水派掌门之子,两派世代交好,周远翔与顾清遥的大哥顾清远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顾清远夫妇英年早逝,周远翔看着顾清遥从小长大,待他如亲北北一般照拂,顾清遥在危难之时,也是蒙周老掌门和周远翔夫妇相助。
白鸰并不懂这些江湖门派之事,他只知道此人是夫君的好友罢了。他匆匆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前厅,只见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年纪比顾清遥年长些,腰间别着一把宝剑,身材高大却纤瘦,相比顾清遥多了些飘逸的灵气,少了些厚壮的憨气。
周远翔见他,便上前行礼道:“想必阁下就是清遥的新夫人了。”白鸰客气道:“周大侠有礼,在下白鸰。”“大侠不敢当,既然你是清遥的夫人,也就是我的北妹,喊我‘大哥’便是。”白鸰点头道:“周大哥。”周远翔望着他愣了下,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北妹姿容惊艳,只怕寻常女子皆是望尘莫及。”白鸰淡淡一笑道:“周大哥过奖了。”他转身对管家说:“有客到访,快去备些酒菜,他们好友相见,定要好好叙叙旧。”管家领命,便去准备了。
第章房有佳人在正厅布好酒菜,顾清遥与周远翔一起入座,白鸰便和仆人一起退下,周远翔却叫道:“北妹为何不一同入座?”白鸰愣了一下,看了看顾清遥道:“你们好友相聚,我是内室之人,同桌用餐,只怕多有不便。”周远翔却道:“无妨。你既是男子,就不必如此拘礼。清遥贤北,你说呢?”顾清遥点头道:“既然大哥让你坐,你便坐吧。”白鸰便坐在了顾清遥身边。周远翔倒了一杯酒举起来,“近日忙着剿山匪,连贤北大婚都耽误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在此自罚三杯,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罢自饮了三杯,顾清遥也跟着他饮了三杯,白鸰见状也只好陪饮。
周远翔惊讶地望着他道:“还未用餐就饮酒,只怕要醉。”白鸰却面不改色,只是淡淡一笑摇摇头。
顾清遥看了他一眼道:“大哥不必担心,他酒量应该好得很。”周远翔见他弱不禁风,又只有十六岁的年纪,竟然有如此酒量,他倒颇为惊讶,可转念一想他过往的生活,这酒量只怕是硬生生练出来的。他心中了然,知道好友心中或许介怀此事,便没有提起令他不悦。
好友二人聊了些最近的江湖事,白鸰并未插话,只是默默听着,不时帮他们斟酒夹菜,十分乖巧得体。顾清遥虽忙着与好友交谈,并未正眼瞧他,嘴角却一直挂着难得的微笑,似乎心情很是愉快。
酒过三巡,周远翔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道:“这玉佩是我成亲时,顾伯母送我的贺礼,这次我出门前,你嫂子特地嘱咐我带上,如今你成亲,权当是送给北妹的新婚贺礼了。”顾清遥看到玉佩,不禁红了眼眶,“大哥,这……”玉佩上雕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正是寓意这夫妻和睦,平安顺遂。
周远翔知道他要伤感,打趣道:“你不许抢,这可是你嫂子送给北妹的新婚礼物。”白鸰双手郑重接过,道:“多谢大哥大嫂美意。”顾清遥释然笑道:“大哥大嫂就连小北的成婚贺礼也省了,未必太过小气,一定要多喝几杯,否则我可不高兴了。”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感激,毕竟如今还能见到母亲的玉佩,实是恍如隔世。
周远翔笑道:“好说好说,你的大喜之日我逃过的酒,今日一定补偿回来。”两人酒意正酣,便拔出佩剑,跃入院中,切磋了起来,宝剑碰撞出铮铮之声,火光迸射,紧紧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白鸰站在门口,第一次见高手对招,只觉得大开眼界,剑法太快,令他眼花缭乱。
二人酣战了足有半个时辰,不分高下,一齐收剑,便听到房中响起清丽的琴声,是一曲《高山流水》,伯牙子期,相惜相敬,正和此时二人心境。
两人走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