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迎华慢慢走到床边,眼睛往四周扫了一遍,似乎有些好奇怎么没有看到应颜。
张迎华每次来医院的时候,应颜几乎都是寸步不离地粘在张迎康的身边。
突然一下没看到,还真有些不习惯。
床上的人沉默着,侧脸苍白冷硬,好一会才终于开口:“让她离开。”
“嗯?”
张迎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没明白张迎康的意思。
“让她走。”
张迎康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张迎华似乎知道张迎康说的是谁了,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他道:“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心里还挺好奇的,想象不出他们吵架的样子。
或者说想象不出张迎□□气的样子。
“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她的房间。”张迎康闭着眼,仿佛并不想多解释。
张迎华看着张迎康认真的脸色微微拧眉:“为什么?我觉得她做的挺好的,也没有犯任何错误,我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开掉她吧。”
这当然不是真正的理由。
张迎华本质上就是一个商人,像应颜这样真心喜欢张迎康又能全心全意照顾他的人,尤为难得可贵,她当然不可能轻易就这么放她离开。
何况,看张迎康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明显是在意她的。
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她的弟弟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像普通人一样,跟相爱的人结婚生子。
张迎康没回答,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好一会,张迎康才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很淡:“如果我没有爱上她时,这具身体带给我的痛苦是五分,那么,现在就是十分。”
“我不能让她看见我的痛苦。”
因她而起的痛苦。
说这话的时候张迎康的表情很平静很平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起伏,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痛苦与压抑正从每一个字里溢了出来。
张迎华看着张迎康,听着他终于承认他的感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突然就剧烈地抽痛了一下。
这是她的弟弟,曾经那么优秀又骄傲的人啊。
此时,外面的世界那么的灿烂光耀,而病房里,却只有暗暗沉沉,散不开的阴影。
长久长久的沉默后,张迎华终于开口:“她肯定会哭。”
张迎康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地轻声道:“帮我……哄哄她。”
张迎华垂下眼,心里想:这该怎么哄?
。。。。。。。
张迎华在医院门口默默的抽着烟,脚边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
今天的空气有些干冷,风却还算轻柔,太阳也高高挂着,算个好天气。
等张迎华抽完了一支烟,远处又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应颜捏着一袋鲜奶麻薯下了车,兴冲冲地便往医院里跑。
这家的鲜奶麻薯她尝了,跟她小时候吃的味道最接近了,应颜迫不及待地想赶紧让张迎康品尝到。
应颜闷头往前冲着,突然有一个人站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