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笑声中,瞧着牵着的那只小手还在颤抖,好似还未从刚才的窘迫中回神,五娘心下一阵叹息,脸上却笑颜不减,朝着堂上坐着的沈老夫人,卢氏,以及钱氏,福了一礼后,又开口道
“祖母,孙女是熟手,晓得哪朵花顶顶好看,这就带着九娘与万家妹妹弟弟们去摘花戴。”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被五娘带的亲热融洽了好几分,这一刻,不论是钱氏还是卢氏,乃至沈老夫人,眼中的笑意都多了两分真诚。
“去罢,去罢,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都去院子里挑朵花戴,我这老婆子瞧了也欢喜。”
待九娘满心忐忑又感激的被五娘牵着手带出了堂屋后,身后自是跟着一众姐姐妹妹鱼贯而出,一时间,堂屋里只剩下沈老夫人,钱氏,与卢氏。
姑娘们虽去了院子摘花戴,不过卢氏远道而来,自是备足的见面礼。
这不,一番示意下,就见卢婆子双手奉上了一把镶了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并妇人手掌大小的金刀递到了卢氏手上,再由卢氏恭敬的递到了沈老夫人的手上。
“公爹一直惦记着四姑母在家做姑娘时,向他老人家讨了好几次的金刀都未能成的事情,这不,年岁大了,总能记起从前的事情来,便托了锦州城最好铁匠胡老头,打了小半年,才得了这么一把金刀。”
沈老夫人拿过金刀时,顿感手中这把金刀有千金重,沉甸甸的,几乎要抓不住,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口气,又逼退眼框里闪着的泪珠,歇了好半晌才一边笑着抚摸着金刀,一边则感慨道
“唉!这都四十年前的事了,当年在家做姑娘时,我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一把金刀佩在腰上,骑着骏马,手里扬着鞭,一路从锦州奔到北疆军营去,只可惜,母亲说,那样的疯丫头寻不到好郎君,后来又说了沈家这一门亲,兄长生怕将当时书生意气的老太爷给吓跑了,便一直未给我打金刀。”
沈老夫人含着笑,又长长叹了一声,这才将金刀递到了万婆子的手上,呷了口茶后,又转头对上卢氏一脸惊叹的目光。
“想不到,老了老了,兄长竟还惦记着这金刀的事。”
说到这里,沈老夫人眼中不由露出了几分急色,一把便握上了卢上放在四仙桌上摆茶杯的手。
“可是兄长有什么不妥?二侄媳妇,倘兄长当真有什么不好,你可不能报喜不报忧的瞒着我,现在,我们这一辈还活着的,只有我与兄长两人了,二哥三哥与五妹,早就成了一捧黄土,剩下这么一个嫡亲兄长,他若有什么不好,趁着我眼下身体还硬朗,怎么也得去一趟锦州城,务必见他最后一面才好。”
卢氏见沈老夫人眼中的湿意,立时就眼带愧色找补道
“四姑母请宽心,公爹身子好的很,这不都六十有三的人了,每天还出去跑半个时辰的马呢!每日又是各种补品不断的温补着,万没有大碍的。”
瞧沈老夫人总算是舒了口气,脸色也由阴转晴,卢氏稍稍舒了口气时,心下不由得一动,也便顺着话头往下道
“公爹身体虽健朗,却也每日念着四姑母,常说只四姑母一个嫡亲的妹妹了,更是笑说日后呐!趁着顺哥入沈家族学的机会,索性就在金陵城给顺哥买个小宅子,再娶个媳妇,他老人家到时候便可以住到金陵城来,一边抱着重孙子,一边与四姑母话一话家常了。”
卢氏的这一番笑话似的落地,立时说的沈老夫人的一颗心忍不住动容,而一旁的钱氏,则心下忍不住呵呵冷笑,早已将卢氏的言外之意听了个仔仔细细。
不过沈老夫人嫁入梅花巷几十年,即便性子豁达,这几十年磨砺下来,也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精了,卢氏又暗示的那样明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