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一寒假,小区里几个跟张叔叔较相熟的家庭,被他请去他们家在j市刚收购的滑雪场,他请的人里面就包括了从野、齐纵,与她家。
沈星陌八岁就开始学滑雪,单板双板都玩得转,结果意外被后面一个失速的男孩子撞上,摔伤了腿,骨折。
那次她痛得脸色惨白,被人用担架抬走,她全程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从小到大就要强。
如果不是遇到真的伤心的事情,又怎么会掉眼泪。
沈星陌咽了一下唾沫。
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但轻微颤抖的牙关又出卖她的局促。
最后她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诸事不顺,一言难尽,也因为一些人。”
“……一些烂人。”她补充。
确实不止是季泽,包括她今天下午在家里发生的那场闹剧,也带起了很多久远的,不愉快的回忆。
从野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片刻之后,他语气轻淡:“这样啊。”
沈星陌以为他还会继续问,但他什么都没说。
风继续在吹,沈星陌的发带不知道掉在那里,发丝随风乱动。
她打了个寒颤,肩头突然多了几分重量。
从野脱下外套,直接裹在她身上,他外套上的佛手柑味道倏地钻入鼻腔,又从她发丝缝隙里透出来。
清新,微酸。
从野把领子下面的那颗扣子系上,指骨无意地擦过她的下颚,像带了电。
“这样应该不冷了。”
对应她含糊回复的那句掉眼泪是因为太冷。
沈星陌目光闪烁。
他动作真够快的,每次都能在她婉拒之前下手。
定了定神,沈星陌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从野身上:“你一个人来的?”
“对啊。”从野颔首,双手呈上摊开,有理有据表示,“没票子没朋友啊。”
“……”沈星陌无语到想翻白眼。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笑话,从野说他缺钱。
还有。
他这种放在人堆里都能被高度近视一秒挑出来的长相,若有心找人陪,估计队伍能从这里排到阿根廷。
怎么可能没人陪跨年。
沈星陌做梦也不会想到,在202x年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小时,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会是从野。
不过还是比一个人好多了。
她放弃治疗地想,至少现在路上人来人往,站在自己身边的是放眼望去最帅的那个。
思及此,沈星陌哼笑一声。
她还真是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