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庄尉拿着毛巾进来,他不让褚瑜自己动手,帮他卷起裤管,用热毛巾盖住那块难看的膝盖。
褚瑜觉得很累,又痛得睡不着,困倦与疼痛反复磨着他的神经。
在庄尉短暂离开去倒热水时,褚瑜忍不住把自己缩了起来。
他把头埋进臂弯,在被子里缩得很紧,以期能缓解疼痛。冷汗和生理的眼泪混到一起,弄湿了床单。
庄尉端着泡脚桶进来,把他强硬地挖出来。
“很痛?别哭了。”
庄尉此时的声音特别温柔,环抱住褚瑜的双臂也很有力,贴着他的胸腔里,心跳得很笃定,给了褚瑜极大的安慰。
褚瑜泡着热水,又被庄尉抱着,稍感舒服了点。
他看向庄尉,庄尉也在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和自责。
褚瑜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我不该逞强的,早知道最后一段不爬了。”
庄尉摇摇头,低声说:“我的问题。我才想起来也许不该让你吃那天那只帝王蟹的,是不是这个原因?”
褚瑜愣了一下,发现好像真可能是。
“我也忘记了……”
褚瑜膝盖的情况很严重,应该是不能吃太多海鲜的,但是因为很少有年轻人会有这样的顾虑,庄尉点菜时也完全没有想到。
庄尉显得更自责了,又说:“怪我,我没留意这个。”
褚瑜反倒安慰他:“别这样想了。”
庄尉看起来没有听,褚瑜也想忽略掉一点痛,于是故作轻松地聊起了以前的事。
“我有段时间特别容易怪自己,后来去看了医生,医生告诉我一个办法,就说要努力去想别人的错,你也要这样想,其实是我自己不记得忌口,也是我非要走下山的,不是你的错。”
庄尉听了这话,突然盯着他看,目光深深地定格在这张深色的脸上。
“褚瑜,”庄尉轻声问,“为什么怪自己,还要去看医生?”
2人沉默片刻后,庄尉又问:“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而褚瑜一下子脑袋里神经紧张起来,呼吸都变得谨慎小心,痛感都不如庄尉的问题吓人了。
他张了张嘴,发现解释不了,只好又求庄尉:“别问了吧。”
庄尉没有回答。
褚瑜推了推他,说:“水有点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