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隐约记得,重生前在十里亭送行时,谢钧曾说过会去拜访故友。
师父院子里的客人,会是谢氏父子么?
韩昭回到租下的宅子,肚里饿得咕咕叫,正想着现在自己是正六品的大理丞了,月银应该是够她到西市雇个厨子回家的,忽然嗅到了一阵“隔篱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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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渝开门迎接她的时候,果然是吃着饭的。
韩昭搔着头,正想着寻个什么由头是好,咕噜咕噜的肚子已经出卖了她。
宋渝笑道:“子曜在大理寺果然事忙,还未用过饭吧?”
宋渝的宅子和她的一般大小,却不知是否因为家里行商,见多识广,屋里的摆设愣是比她的高了一个档次。
韩昭闷闷道:“你我明明比邻而居,小弟的陋室怎么看都和这坊里格格不入。”
宋渝忍不住笑了出声:“子曜的心思都放在为民申冤上了,愚兄是闲散度日,才有这般心思。”
两人在矮几两边坐了下来。宋渝也不吝惜,直接加了一只碗、一双筷,还替她夹起了餸来。
两人寒门出身,也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着饭,一边便聊起了近事来。
皇帝登基不过三年,正是年少气盛时,想让集贤院修一本流芳百世的越史出来。这让宋渝本来自请调任的闲散职位也变得没那么闲散,虽然在朝上没有说话的地方,可要干的活还是有的。
这倒是比上一世在户部兢兢业业、却因士庶之争被处处排斥的境况好多了。
说着说着,韩昭有意无意的问起宋渝的老家徐州。
“记得与善言兄初遇之时,兄便说过,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可是徐州的现状?”
宋渝叹气。“何止徐州,放眼大越,怕皆如此。”
韩昭笑笑:“也总要打开一个缺口的。舞弊案被我们拉下马的刑部尚书魏康,不正是徐州人士吗?”
宋渝瞥她一眼。“子曜既知道他是徐州人士,就当知道他的魏氏依附琅琊王氏而生。”
你大理寺的大理卿还是王氏的家主呢!
韩昭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从怀中拿出一份案卷,递给宋渝:“这事善言兄怎么看?”
宋渝看了一眼,大吃一惊。“这是?”
韩昭淡淡道:“有人从魏康府上偷出来的。”
宋渝这个探花郎也不是盖的,看了案卷上的字,顿时明白了。他虽不知是何人所偷,案卷又是怎样落到韩昭手里,可是大理寺既是由王氏家主主政,这案卷她若是呈上去了,一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一定要用别的方法,让这份案卷重见天日。
“子曜可是已有把这一切都抖出来的人选?”
韩昭颔首:“正是一徐州出身的江湖人士。”
宋渝想了想,道:“这事,抖到御史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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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渝的小院子里有人在谋划着下一宗京城大案,京城谢家的高门内同样不平静。
太傅谢钧坐在书房里,看着徐徐走进的儿子:“夜已深,怀远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