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着江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穿过重重人群,不知道甩下多少人,好似这般也甩下了刚刚那满嘴跑火车的老板一般。他红着脸,转身把那块玉佩塞进了江莱的手心,顺便对江莱解释道:“你,你别听他瞎说……”江莱就喜欢看他这幅样子。平日里看着跟个什么一样,真逗起来倒是不经逗。他状似无意,却为难他道:“哦?我倒不觉得他在瞎说。”江莱一只手圈上江源寻的臂弯,动作亲昵:“毕竟现在在外人眼中看来,我们实在是……”江源寻差点一蹦三尺高!他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根本不敢看江莱的眼睛。他一张嘴,说的话也结巴了:“江……江小友,你你你你你……”他你了个半天,没你出个什么来。江莱大发慈悲放了他,揉了揉人发红的耳朵尖,随手从经过的摊贩处买了个糖葫芦,递给江源寻:“诺,给你吃。”于是江源寻的嘴巴成功被糖葫芦堵住了。他睁着一双眼睛,很无辜的样子瞪着江莱,嘴里嚼着吃东西倒是不停歇。江莱食指微屈,抵在唇边,闷闷地笑了一声。江源寻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使坏成功的笑意和奸诈,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江莱像只狐狸一样蛊人。他正胡思乱想着狐狸好像也有雄性的,江莱已经拉住了他的手腕,道:“走了,去放花灯。”这回换做是江莱拉着他在前面走,挤开人潮人海,为他开辟出一条道路。那雪白衣衫随风蹁跹,映照着万家灯火,江源寻一时失了神:“师尊……”前面那人动作似是一顿,但这顿挫极为微小,所以江源寻没察觉到。江源寻还以为江莱没听见,毕竟他刚刚的声音这么小。而这周边的人间喧嚣笑骂声,又那么嘈杂。所以他没再失神也没再出格,而是乖乖的任由江莱把他拉到了河岸边。他们来的算是比较晚的了,已经有不少人放完了花灯准备回去。所以他们两个人在人群中,居然是逆行的那一方。花灯静静漂浮在河面上,闪烁着微微的荧光,照亮着那一方小空间。两人找了个老翁买了俩盏小花灯,就在河边放了起来。“据说在七夕放的河灯上写上心上人的名字,可以早日修成正果哦。”江莱这么笑着说,用灵力不知道在莲灯上刻着什么,眼神却对江源寻的莲灯起了探究之意,“你不写吗?”江源寻笑笑:“没什么好写的。怎么,看你这殷勤的样子,是有喜欢的人了?”江莱神秘莫测地笑,于是两人对笑一番,笑的脸都麻了,还是江莱先败下阵来,托腕一送,将花灯送入了水面中。他腕子很洁白,但绝不是那种柔弱的洁白,相反及其具有力量,动作间手腕的青筋凸起,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位男子。那盏莲灯在他手中显得如此柔弱可怜。江莱弯腰送那盏莲灯的时候,恰好微风拂过,把他面上的白纱掀了。于是那白纱和莲灯一起,被微风推着远去,离他们的距离随着时间而增大。江莱则是为了白纱的不翼而飞而微微叹气。江源寻心中一动:“你先前说……”江莱听了,反头看他。江源寻用一种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总之并不能让人猜出他心中想法的口吻,玩笑似地说道:“你先前不是说,要是我有朝一日动了心,会喜欢上……怎样的吗?”他对江莱道:“若你是个姑娘,说不定我就心动了……”这话说到一半,江源寻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明明确确地看清楚了江莱眼中的伤心。甚至于江莱微微发红的眼角。随后江源寻便听见江莱质问道:“性别之分,当真有那么重要吗?!”江源寻怔住了。他转而笑道:“好啦好啦,江小友,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嘛?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啊?”江莱却道:“不玩了。”他偏头并没有看江源寻,“云霄都国的试炼就要开启了,你不知道?但凡是个修士,有谁不去那里的?我明日就要走了。回宗门。”说罢,他并没有搭理江源寻,而是直接一个人回了宗门,任凭江源寻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江源寻则是缓缓蹲下,河水倒映出了他的一副面容,可旁边却被他凭空想象出了领一位雪白衣衫的男子。江源寻满脸的苦笑。他心想,他总算知道凡人戏本子里,为什么总要搞什么替身戏码了。师尊,你说这可真是……好一段露水情缘。兄长?爹?笠日。江源寻再醒来时,江莱已经走了。小桌上摆着张纸,端方写着:已归,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