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却是叶文彰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转过身面对连惜,漆黑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她,突然弯下腰,两手一个用力,便像抱小孩似的将连惜抱起来了。
&ldo;干嘛跟个小媳妇一样?谁要打你啊?&rdo;
&ldo;你呗。&rdo;连惜瘪瘪嘴,&ldo;要打快点打,早死早超生。&rdo;
&ldo;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找着要打的呢。&rdo;叶文彰忍俊不禁,不轻不重地在连惜小屁股上拍了一下,&ldo;好了,打完了,还继续吗?&rdo;
连惜怔怔地看着叶文彰,而叶文彰也大大方方地认她看,眉宇间始终带着浅淡却不容忽视的温柔。整个人就如同冬日初升的太阳一般,耀眼却又温和、包容。
&ldo;你、你到底怎么了?&rdo;连惜越发不知所措,&ldo;你真的不生气?徐老师来找我你不生气?&rdo;
&ldo;嗯,不气了,什么都不气了。&rdo;叶文彰再度将她抱住了,使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一声夹杂着挣扎解脱爱恨离苦不甘等等复杂情绪的长长叹息,好像通过这口气,将一切都放下了。
&ldo;得你一个&lso;爱&rso;字,我也什么都想不计较了。&rdo;
不知怎么的,连惜总觉得他的话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可是,现在这个怀抱太温暖,他的声音太轻柔,让她一时间没了深思的力气,只想永永远远地沉浸,再不离去。
61口口用品里的信
佛说:众生相于大千世界之中,无不在修行,无不在煎熬。
叶文彰搂着连惜慢慢往宅子里走,忽然对这一句话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煎熬?也许吧,不过也是一种甜蜜的煎熬。
院落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吹动枯枝发出的沙沙声。
怀里的小人儿突然停下了脚步,犹豫着问道,&ldo;文彰哥哥,你这几天不高兴,都是为了修泽的事情吗?&rdo;
听到修泽的名字,他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面上却没露出半分颜色,只淡淡地应了一声:&ldo;嗯。&rdo;
&ldo;那……你非得赶尽杀绝吗?你以前不是很疼他的吗?&rdo;这句话,连惜问得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不该说这些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平心而论,她冒险替叶母调查叶修泽的下落,真的就只是为了除掉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吗?
不,不是的。在她内心深处,对叶修泽总有种极为复杂的同情。
那个孩子的父亲、奶奶,都是为了救叶文彰而死,他本来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要像一个孤儿一般长大。这种情况下,就算对叶文彰心生怨恨,也罪不至死吧?
而这边,叶文彰听连惜提到过去,漆黑的眸子微微一闪,脸上也露出了怅然的神采。
叶修泽在他身边十年,就算养一只小猫小狗也该喂熟了,更何况是个人。假如有一分可能,他都不想伤害这个孩子。但是修泽真的触底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接触刘秉承。
他负手而立,眼神幽深地望着远方,脑子里飞速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叶大夫人第一次将小小的修泽带到他的面前,请他以后多加照顾。
修泽书法比赛时获奖时,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去观看领奖大会。
还有大哥临死托孤,说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
最后,那无数的画面都化成了一个沉甸甸的字‐‐叶。
叶文彰闭了闭眼,喉咙里有些干,&ldo;对。事关叶家百年清誉,我……容不下他了。&rdo;
百年清誉?连惜愣住了。难道叶文彰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要对叶修泽斩糙除根的?
她想再问的时候,可叶文彰却明显没了说话的兴致,摆摆手,独自向前走去了。那背影,竟是从未有过的萧索。
徐如华后来又来过一次电话,不死心地问她是否改变了主意。而连惜的回答依然坚决,说什么也要陪在叶文彰身边。
徐如华见状只道是连惜着了魔,轻叹一声便由她去了,只提醒她记得在15号之前回来办一下退学手续。
连惜答应着挂断电话,脑子里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15号?这天不正好也是叶文彰的生日吗?
这阵子因为颜可、叶母、叶修泽等等乱七八糟的事,她和叶文彰已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说几句贴心的话了。要是她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是叶文彰的30整寿,不如趁着这个日子,好好庆祝一下,弥补弥补两人之间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