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现在,我妥协让步承诺不再对安悦做出过界举止,可还是很难甘心。
但是,我从桌面上收回沾染冰凉温度的指尖,如果再次自私的将三个人的关系推上绝路,不仅辜负我哥的信任,还会再次伤害到安悦,到时候我还能原谅自己吗?
等上班的新线路适应几天后,安悦便从老家回来了,比原定的行程晚了两天,想必是在家待得很开心。
凌灏回来时,直接顺路将人带行李提了回来,也不顾自己之前明明同意对方可以继续住在租房,住到自己想搬回来为止。
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被我哥拎在手中放在玄关处,随后向后转身接了安悦挂在手腕上的各色特产礼盒。
“呦呵!嫂嫂你是回家搞代购了吗?”我从凌灏手中接过一部分,堆放在餐桌上,“你这小身板是怎么完成这么大的搬运量的。”
“大部分都是走快递,比我更早到。”安悦鼻尖热出晶亮的汗,唇角笑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可还是像过年走亲戚似的提了满满两手,搞得我在高铁站收获了好高的回头率……”
“先放地上吧,去洗洗脸。”凌灏换鞋时躬身拿出安悦的拖鞋,放在安悦脚边说道。
凌灏的后背也有濡湿的痕迹,我原本想张口说没必要一次将所有东西都搬回来,但转念想到以我哥的后怕程度,恐怕在安悦身上安个定位器我都不会惊讶。
“好,你也别忙了,等晚上再收拾吧……”安悦换下鞋,又看向我道:“想喝水……柠檬水加冰加两份糖……”
个得寸进尺的小兔崽子,我环着手臂看他进入洗手间,收回目光后竟然觉得被指使了也会有愉悦的心情。
凌灏把行李箱推到卧室走廊,拐回来后低声对我强调:“给他加一份糖。”
新鲜柠檬洗净切片,挑出籽放入冰糖糖浆、薄荷、冰块,再冲入凉白开搅拌均匀,我看着冷水壶中的明黄嫩绿在小漩涡中碰撞融合,随后停下搅拌动作,又添了半勺糖。
若只论日常生活,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还是很融洽的,也在渐渐回归到之前的状态,我会时不时逗弄安悦,凌灏也会适当护着他。
好像我们两个同时试图掩盖过往,但又都心知肚明,于是互相受制于透明的界线,谁都不敢擅自触碰。
除了安悦。
他不知道我曾经许诺给我哥的话,倒依旧没心没肺的,甚至和我之间也不知道避嫌,有时候还会当着我哥的面凑到我跟前说话,距离近到想磨牙。
这个小家伙儿总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当初趁醉酒欺负他的事都只是发发脾气就过去了,性子软得不像话,又一贯会撒娇讨乖、趋利避害,只要矛盾未发展成针锋相对的场面,他就能对每个人弯眼睛。
不过我们兄弟二人之间的那种隐密僵持,时间久了还是会波及到安悦,比如我哥总不愿和他进一步亲密,最多也就是把人圈在怀里克制的吻一会儿、又比如一直钟爱占他便宜的我,现在竟然也像转性般开始躲他。
这就导致了安悦开始有些闷闷不乐,但自己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开始想方设法想从我们兄弟口中套出话。
就像这一晚,我把窗帘拢绑在一起,斜躺在床上看安悦画的墙绘,手机里正低声循环播放着一首舒缓安谧的日文歌,床头也搁了半杯红酒。
将入睡的准备工作做好后只等着睡意降临,可我没想到比睡意更先到来的却是穿着真丝睡衣,胳膊里夹着枕头,满脸都是不太高兴的安悦。
我半开着门倚在门框边,微低着头问他:“怎么了?”
“凌灏不和我一起睡……”安悦脖子上还反挂着一个黑色的眼罩,窄窄的松紧带贴着白皙脖颈,像带了一个诱惑力十足的颈圈,“他说会工作到很晚,会吵到我,可明明我已经带好眼罩和耳塞了……”
“凌灏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我从锁骨的凹陷处移开目光,清清嗓子继续道:“那你就自己睡呗。”
安悦更加不开心,小声嘟囔:“我……我不太想……”
换做以前,他拿这点小心思勾我,那就别指望前半夜能安稳睡觉了,可现在,即使我清楚他只是想单纯和我睡个觉,再从我这里打探一些内情,我也只能把人拒绝在门外。
“是吗?”我伸手碰了碰他下垂的嘴角,随后移到下巴处暧昧地抚摸:“那是想跟哥哥操一操再去睡?”
安悦睁圆湿漉漉的小鹿眼退后一步躲开,面庞慢慢浮上一层红,“才不是!”
“你……你个臭流氓,我不跟你说话了!”说罢夹着枕头就转了身,后颈处的眼罩正面也跟着暴露在我眼下,他迈出一步准备逃回卧室,被我先一步迅速抓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