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儿当初原本就没想过要争花魁,但惟独这事,兴之所至便拿出来说一次,以指责宁毅的无耻。云竹听着扑哧一笑,宁毅则是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他距离大厅一侧窗口下的雪堆不远,此时无声地走过去,捏起一颗雪球,锦儿神è一滞,想要逃跑。云竹笑了起来:“好吧,打她。”
宁毅可没有什么怜香惜yù的心情,特别是对元锦儿这种总是挑衅的敌人,手一挥,雪球呼啸而来。锦儿抱住了头,“啊”的低呼一声,她原本想着挨了这一下之后表示自己会报仇,下一刻,雪花飞溅开来。
云竹缩了缩脖子,根本没反应过来,雪球在她的头上飞溅开来。宁毅保持着掷出雪球的姿势,一时间也愣住了。锦儿忍着笑,片刻后,整张脸都已经鼓了起来。
“还武林高手呢……雪球都打不中……”云竹拍打着头上的雪,垮下肩膀,眼神微微有些幽怨,随后抿着嘴开始往外走,锦儿笑嘻嘻地跟出去,两名nv子开始在屋檐下捏起雪球。
“喂,大水冲了龙王庙,这是个误会啊……云竹你比锦儿懂事,你们不能这个样子吧……”
事实证明即便是懂事的人也不会愿意平白挨打,不久之后三人再从大厅中出来时,宁毅拍打着身上的雪沫,表情有些无奈。
“暗器功夫也是要练的好不好……”
“这说明你的暗器功夫没有我们的好。”元锦儿整理着头发,看来像是刚刚被人蹂躏了一番,随后回过头去看那还有待装修的店铺,“二月就可以开张了吧?”
“嗯。”宁毅点头,“二店。”
“锦儿店!”
“好吧,你说了算……”
时间已经不早,对于店铺装修的细节,该说的大概也已经说完——实际上这本身也并非重点。三人在街头分开,云竹与锦儿坐了马车回去,宁毅则是从另一边回家。
天气依旧冷,城市中积雪颇厚,一路回家,看道路两旁开着的店铺茶楼,道路间的行人容仿佛也预示着今年依旧是个太平的年景。宁毅想了想关于竹记的发展,这些事情说起来是生意,但于他来说,则类似于家家酒一般的作。
理智上来说他倾向于往南方发展,武朝毕竟积弱,辽人也好金人也好,无论局势如何发展,将来或许都会由北方杀下,南边肯定会更加太平一些,只是如此一想,又想起跟陆红提说起的将来把生意做到吕梁山的事情,这样一来,倒是很难做上去了,特别是那边是贫困地区,如今又有田虎作今后真想做生意,恐怕也得走其它的模式。
宁毅是有着把生意做上去的打算的,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全国连锁之类的无聊成绩,最主要的理由,其实是为了之后有关武器一类的发明。之后肯定会做这些,如果真能做出来,又不想直接jiā给康贤,理由很复杂。
一来半吊子的火器意义不大,如果真的要起什么力挽狂澜的大作用,宁毅需要介入的地方很多,这样一来,他肯定是得出来做事了,官场内部勾心斗角,上面还有个皇帝,宁毅是当惯了上位者的,并非是应付不了勾心斗角,但肯定很烦,他不会喜欢这种老有人指手画脚的模式,二来他对于这个朝廷没有认同感,倒是对陆红提认同感比较多,他是欣赏这个坚强且强大的nv人的,如果有可能,就不妨帮她一帮。
当然,当一个思考扩大到“国家”这个范围上的时候,在具体的考虑上总是会显得极为虚浮,现在只有两家店就想着全国连锁似乎也有些浮夸的意味。宁毅如今活动的范围不过是在江宁城内,最近一段时间陪着檀儿跑来跑去的拜年,平日里接触到的大抵也是家中或是商场的一些琐事。
这也并非是信息爆炸的年代,随便一个路人都能够谈起政治谈起爱国。后人看历史,或许可以看见有多少多少的爱国者,有多么悲壮多么可歌可泣的故事,但其实于目前的社会来说,北方打仗或许都是一个极其空泛的概念,生意场上或许与辽人的商贩有接触,但金人到底如何,那些在青楼画舫上泛泛而谈的儒生其实也都是不清楚的。
宁毅只是在偶尔秦老与康老的聊天里了解一些只言片语的情报。更多接触的,还只是江宁城中的悠闲度日,书院附近的竹林清幽,一帮孩子读书时的摇头晃脑,妻子在家中一边记账一边聊天时的笑容或俏皮,这些东西,终究是更有实感的事情。
但有些感觉,其实在渐渐地扩大,年关这段拜访秦老的官员将这个老人的身份变得更复杂和立体了一些,有一点大概是可以肯定的,今后秦老应该是没办法再去秦淮河边摆棋摊了。对于秦老具体做了些什么事情,宁毅并不清楚,只能根据旁人的说法大概勾勒出一个轮廓。老人在这方面极其沉稳,平日里的聊天从不谈这些事,但自年关以来,宁毅却也很明显地能够感受到一些绷紧了的东西,秦老也好康贤也好,大家都在等待着北方一些事情的发生。
但等待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来。
这年ūn天,金辽两国订立了停战协议。看来将至的战争,一时间竟又变得遥遥无期起来……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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